船错
八月末,法国,Nantes港口,“特立尼达”号准备驶出比斯开湾的那天。
老K发现特立尼达号的甲板上多了一个宿醉的中国女孩。
“该死,当时离港是谁做的全船检查,如此不仔细?要是错过比斯开湾的窗口期,我们又要等很久了。”
他驾驶新船离海,即将征服大西洋的喜悦感被一个中国女孩的莫名到来而冲散。
“老K,淡定,现在William一定比你更烦躁。他比你更不想错过窗口期 。毕竟,这极有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出海。”
“现在妮蔻正在照顾那中国女孩。妮蔻说,女孩喝了很多伏特加,也许是失恋的女孩,总之,很难有人能把自己喝醉到那种程度。”另一个稍显稚嫩的男音道。
最顶层船舱内。
姜烟撑着宿醉后疲惫的脑袋醒过来,看到一个金色头发的女孩子。女孩子有些许面生,周围崭新到闪闪发光的床品、墙壁也很陌生。
姜烟满心迷惑,正要开口询问这是怎么回事,胃里很不巧地翻江倒海,她“哇”地一声,胃中食物反涌上喉道,妮蔻赶紧抓过一旁的垃圾桶递到她面前。
妮蔻看着面前的中国女孩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她很狼狈,黑色的鬈发纠结在一起,有几缕还黏在脸上,越发衬得脸色苍白。
饶是如此,她依旧美得让人心惊。乌发雪肤,猫一样的眼睛,眼尾上翘,脸上五官的组合、构造、比例组合得天衣无缝,好一张惊艳绝伦的中式脸蛋。
妮蔻盯着眼前呕吐的女孩,忽然觉得她脸上的构造和William极为相似。都是耐看又惊艳的、五官比例恰到好处的中式脸蛋,东方面孔。
“你舒服一点了吗?”妮蔻问女孩。
“好多了,谢谢你。”姜烟接过妮蔻递来的湿巾擦擦唇角。
正当这时,客舱门口传来一道低沉清冽的男音。
“她醒了?”
妮蔻抬头,是Willam。
“是。但是她看起来很难受。好像把胃里的食物都吐干净了。”妮蔻说着,一边轻轻拍打着姜烟的后背。
梁牧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酒精味,混杂着食物半消化的味道,这味道着实算不上好闻。他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他向来讨厌酒精这种诱人堕落、使人失去知觉和理性,只为了眼前一时快感的液体。
“如果她需要奥美拉唑和多潘立酮,储藏室的药箱里有。”梁牧说。
“给她一天的时间。明天让她下船。”
全程男人的口吻都是对着妮蔻。作为被讨论的当事人,姜烟不爽地抬头,想看看是那个男的这么拽。
北大西洋上,绚烂的阳光穿透客舱内薄薄的布帘透进来,男人逆着光,阳光给他的黑发镀上一层浅金色。他是典型的东方长相,剑眉修颌,凤眼挺鼻,五官排列的比例恰到好处,完美得就像被女娲的双手亲自雕凿过。
特别是他那优越的下颌骨。姜烟见过的男人很多,各式各样风格的帅哥都见过,可从没见过一个男人的下颌骨,能长得如此优越。折叠和衔接的弧度很是迷人。
一下子让姜烟想到民国画报中走出来的公子——但是没有民国画报中的颓靡,反而在沉稳中透露出尊贵、高冷的气息。
怪不得这么拽呢。光凭这张脸,就有拽的资本。姜烟目光直白地盯着男人的脸,倒是男人料想不到她的视线竟可以如此不避不顾,淡漠地挪开眼睛。
姜烟用湿巾擦了擦唇角,哑声道:“我好了,没必要用奥美拉唑和多潘立酮。”
她这句话是向着男人说的。
“随你。”男人不可置否。他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在呛他,像个辣椒似的,虽然很虚弱,但是不好惹。
底下传来一声雄浑的呼喊“Willam——梁牧——”,带着不耐烦。梁牧没再继续耽搁,撩开一双长腿“噔噔噔”地下楼。
姜烟转而面向眼前的女孩。“谢谢你的照顾。你们是安娜新招的人吗?”
“安娜?我们船上没有这个人啊。你是不是上错船了?”妮蔻一脸疑惑。
姜烟环顾四周,这崭新洁白的房间,比“梦想号”里她预订的房间更宽大。
姜烟:“这艘船叫什么名字?”
妮蔻:“‘特立尼达’号。”她报出船的姓名时,语气中有毫不掩饰的骄傲。
“那我真的上错船了。”姜烟的语气罕见地带上一丝懊恼。“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姜烟,你可以叫我Joanna。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包?你们是从哪里发现我的?”
妮蔻将一只冰蓝色的爱马仕Birkin递给她。“你要找的是这个包?在你的臂弯里发现的。昨晚我们启航,离开Nantes之后,我弟弟清理甲板,发现你正躺在甲板上,人事不省。”
“sorry。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昨晚喝了很多很多酒,我断片了。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