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你猜猜看。”没有慌张，江不渝转过身来，弯起眼睛看向她。

“不愿说便算了。”看江不渝这狡黠的表情，想必也不会告诉她，叶初然干脆低头看书，不再问询。

见她真的不再质问，江不渝反而笑不出来了，赶忙道：“哎哎哎别啊，我说我说。”

待到叶初然抬起头来，她才道：“我就是想把你介绍给我的同门们认识，让他们也能知道你的好。”

又是花言巧语，果然不能指望从她嘴里听到什么正经话。叶初然嗤笑一声，又低下头去了。

被叶初然无视，江不渝也不恼，她没有就此作罢，反而接着追击：“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可是我说的是真的。”

“那你倒是说说，我好在哪？”叶初然抬起头，挑眉看她。

“你哪里都好。”江不渝掰着手指，一个个优点数过去，“非要说的话，你耐心，目标明确，能够做到日复一日坚持伪装，礼数周全，聪明刻苦用功，刀子嘴豆腐心，美若天仙，跟你在一起特别开心……哎呀，还有好多，说不完了，反正我觉得你特别好。”

越听越觉得她在胡扯，刀子嘴豆腐心？这是在说她？不想再听她继续说下去，叶初然又一次低下了头，不再看她。

“不信就算了，反正我真是这么觉得的。”江不渝抛下最后一句话，也转回身去，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信不信都没关系，重要的是留下印象，正如谎言重复一千遍也会成为现实，这样的话说多了也能在叶初然心里占据一定的地位，让她把李尽眠忘得更彻底。

不过说实话，她确实一点也不讨厌叶初然，甚至挺想和她成为好朋友。

那些夸赞也并不算假，她的确觉得她很不错。谁能想到，白莲花的外表下居然不是阴暗深沉的心机girl，而是这样一个毒舌冷冽御姐风的灵魂。

之后几天，除了不时有代数门派的弟子前来找江不渝提问以外，一切风平浪静。

不过虽然大家是去找江不渝提问的，但是最后都是从叶初然处获得答案。渐渐的，叶初然耐心温柔的教导和清晰的解答传遍了前来学习的代数学子，大家开始减少念叨岑师姐的频率，而是常常提起“初然”。

这也多亏了江不渝的鼎力推荐，每当有人来求教，江不渝就会说自己不会，然后让叶初然来解决。身为温柔体贴的白莲，叶初然当然会笑意盈盈耐心细致地解答每一个问题，这也让大家都很喜欢她。

看着代数派弟子对她露出真心感谢的笑容，叶初然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得意，而是像得了被害妄想症般担心眼前的一切都会变为虚妄，担心江不渝背刺她，偷偷地和门下弟子说出她的真面目，毕竟她们的约定里只包含了“不对几何门派的弟子说出真面目”，却不包含其他门派。

虽然从江不渝之前的表现看来她并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可是她始终没有从她口中听到什么正经话，也摸不清她的目的，所以即使她一次次地打破她的设想，做一些对她好的事情，她仍然不能相信她。

可是几天下来，她看见的只有江不渝笑着引荐她、代数派弟子越发尊敬爱戴她的眼神。而且每当有人夸赞她的时候，江不渝就会马上在一旁点头附和，那表现确实不作伪，纵使是她这装了很久的人也看不出端倪。

就这样，在怀疑与相信的徘徊中，第七天到来了。

这天，找系统问好了逃离的具体时间，为了不影响岑清歌后续的生活，江不渝决定在离开前斩断和叶初然的关系。

——这靠要挟约定来的关系。

换算成24小时制，在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要离开的时候，江不渝拉着叶初然在长凳上坐下，郑重其事地说：“七日之约马上就要结束了，在一切结束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说。”带着一些不好的猜测，叶初然严肃而难掩紧张地盯着她。

“其实我并不是岑清歌，而是一个鬼魂。”江不渝一字一句道，“我一直游荡在外做一个孤魂野鬼，她看我可怜愿意把身体借我一会儿，所以我便短暂夺舍了她，如此罢了。”

“你又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和想象中的任何情景都不一样，叶初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不禁皱起眉头。

没有理会她的反应，江不渝语气沉重地接着说：“我所言全部都是实话，我在半个时辰后就会消散，因为夺舍的期限就是七日。”

“我生前是个天煞孤星，没有朋友，死后便下定决心，如果能再活一次，便要和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成为好友，形影不离。我是在岑清歌前往几何门派的路途中遇见她的，于是夺舍成功后我便顺着她定好的路线来到几何派，而我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拆穿你的真面目并非我所愿，可是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能和你形影不离的办法，我想着只要两个人一直待在一起，总能成为好朋友的。就算你不把我当成朋友，你也是我认定的好朋友。”

信息量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