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人心值几何

快点走，看着点脚下，手拉着手走要注意安全”。扬三再次催促着他们，看他们走远，他才顺着密道原路返回。他也有牵挂，家里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他还要赶回去让族长给起个名字，杨三决定了他以后的孩子不姓杨就姓燕。

人心值几何？

杨三想或许有人天生就不带心，小锦拼了命给他生下的孩子也就如猫崽子一样呜咽两声就走了。刚生产完的小锦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她看着扬三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和他说着悄悄话“小三，照顾好自己。孩子出生就带毒活着也是遭罪，我把她带走了，你去干大事吧”。她爱孩子更爱孩子的父亲。

是有遗憾和不舍的，小锦到最后咽气都没闭上眼睛。他们怎么能被称为人呢，不过是披着人皮做尽丧尽天良的勾当罢了。他们嘴上说着一同致富背地里却把这些东西制成毒参在糕点里，他们吃了也上瘾了。毒早就传遍了四肢百骸如蚁噬骨抓心挠肝。

杨三喷出了一口血，鲜红色的，在阳光下澄净如初。太阳再大也暖不了杨三的体温，可笑的是身体却在屈服中给了反应。汗水贴紧头皮，很快就让他湿了衣。他好像一只被褪了毛扔在热锅里的鸡，还有呼吸却没有感觉。

“三叔”。姜阿宝拿着自己给娃娃绣的红色小衣打开了房门，她敲了半天没人给开就擅自主张的进了屋子。她明明是来送祝福的却又一次伤了三叔的心，姜阿宝把小衣背在身后就要去厨房烧水，她想给三婶擦擦身子。

扬三有了知觉，僵硬的从姜阿宝背着的手里拿过小衣，好多莲花啊，清净纯洁，寓意真好！杨三拍拍姜阿宝的头夸奖着“我们阿宝真棒，绣的比三叔在外面买的还要好看”。

“阿宝，怕不怕”。杨三怜惜的看着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女孩儿，养好她族长一家费了太多的心思。明明还是在最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要和他们这些土埋半截的人一起承受，杨三的手这两天一直在抖，嗓子也变嘶哑比乌鸦的叫声还要刺耳。“杨三啊”，他在心里默念着自己的名字，你的精气神再也没有了。

“不怕，三叔，阿宝不怕”。姜阿宝握着三叔冰凉的还抖个不停的手，她企图用这种方式传递给三叔温暖。

扬三笑了，两行血泪流了下来。他的手神奇的不再抖了，把娃娃抱给姜阿宝看“阿宝，是个妹妹，你会帮三叔带着吧”。

姜阿宝点着头从扬三的手里接过娃娃，她用着三叔看她的欣慰眼神一样注视着娃娃“三叔，她长得像小婶，阿爹说她叫燕麦。我们的土地上会再次开出麦花，燕麦就是那第一朵”。

“好，好，好”。

杨三拍着巴掌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失去的力量以一团火霸道的席卷全身。他有了力气，有了活力。扬三去厨房烧了水，在姜阿宝的见证下以父亲的身份给他的小麦花洗了澡送了祝福。

姜阿宝给燕麦穿上小衣，又从三婶枕头旁边的小包袱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百家衣。上面的布料是长辈们送的，一针一线也都是长辈们亲自动手缝的。这是他们最看好的后辈的第一个娃娃，自然要宠到心尖上。

伤心吗，伤心的。

悔吗，也悔的。

苦吗，他们又有什么资格说苦呢。

主张发家致富的村民们再一次聚集在五叔家里。三年呐，整整三年。他们不敢想这三年里害了多少人，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只是想日子过得好一点，明明就是一朵花怎么就非得带着毒呢。啊，对，族长说过非我族类必有异心。是啊，没有目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在穷山僻壤处赖着不走。

啊，也不是赖着不走。是他们太热情了，是他们有眼无珠。他们没有脸活着更没脸见下面的列祖列宗，死太容易了怎么能弥补得了他们犯的罪。

五叔看着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朝气的村民们弯着腿跪了下去，他今年六十五属于高寿了。他活够本了，临了临了却拉了一堆人陪葬。他是罪人呐！他害了不止一个村的人，怎么赔啊！

“五叔啊”！

村民们一边哭一边跪着，他们知道错了却也晚了。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们犯了错不能想着以死解脱，想想你们的孩子，他们还小不能见谁都下跪说父母身死以此博取同情，他们得堂堂正正的站着赎罪。

孩子们，好孩子们。想想族长为你们做的一切，我们是一家人，族长替我们撑起了一角天我们就要咬牙用力去撑起另一角。看到外面那些游荡在村里的洋人了吗，我们要亲手把他们送走。这是你们做父母的能为孩子尽的最后一份儿力了，做完就给孩子收拾包袱吧。钱就不要给准备了，那只能让孩子更抬不起头。”

五叔看着这帮孩子们呆滞的眼神失望的摇头又点头。没事儿，他安慰自己。他会把孩子们的血性找回来。

五叔把他的重孙子，重孙女叫出来。挨个的给这些叔叔婶婶们磕头，他们兄妹俩穿好了孝衣。不过才五六岁的年纪就已没有了孩童的稚气，五叔看着孩子慈爱的笑着，他忍不住再次叮嘱“记住了你们兄妹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