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丞相的情,本宫受不起
翌日,刘滢起床梳洗。
琥珀正为刘滢梳头,卫姑姑走了进来。
刘滢见卫姑姑脸色依然惨白,便道:“姑姑何故不多休憩几日?”
卫姑姑上前,拿走了琥珀手中的梳子:“伺候主子是奴婢本分,岂敢偷懒?”
琥珀脸色平静无波,只跪拜便自出去。
卫姑姑看着琥珀的背景:“这琥珀姑娘,好生奇怪。”
刘滢拿起卫姑姑裹着白布的右手,也没看琥珀一眼:“随她去。”
“姑姑这手,终是本宫护不住你。”
卫姑姑见刘滢眼下有隐隐的青影,知她昨日难受之事,便安慰道:“若奴婢不能为娘娘分忧,娘娘之难,便是椒房殿所有人之祸。奴婢只是做了本分之事,请娘娘切莫要自苦。”
刘滢知道卫姑姑定然是一早起身来安慰她,想让她走出昨日之事。
刘滢点点头,若她不能保全自己,如何保全椒房殿。卫姑姑尚且都懂的道理,她也能明白。
“娘娘,掖亭那边有人来传话。”代谈禀报。
刘滢脸上微露一丝冷怒,瞬间便隐去。
“你去回了,便说本宫知道了。”
门口处掖亭令的侍卫回禀,邢敬脸色有些冷凝。
他想见刘后,刘后只让人回禀知道了,却不告知是否相见,显然是对昨日长乐宫之事尚有余怒。
听闻昨夜圣上陪了刘皇后一整夜,看来刘皇后在圣上心中,分量自是不轻。
微一沉吟,邢敬便悄声对身边人吩咐道:“你去查一下,是谁替长乐宫那边办事。处理干净。记得,莫要留下首尾。”
身边人领命退下。
若他不能给刘皇后一个交代,只怕刘皇后是不会再见他的。
刘滢果然如邢敬那般想。邢敬虽说对她开出的条件投诚,但若契太后也能开出同等甚至更好的条件,邢敬自然也能转投契太后。
不见邢敬,便是要让他拿出态度来,究竟他要站在哪一边。
过了好一段时日,代谈告诉刘滢,掖亭中有个侍卫不明不白死了,说是得了什么癔症,整日胡言乱语,后来自己自悬而亡。
刘滢正在院内看那树上的知了叫,眉心微低,过了一盏茶功夫,才缓缓道:“时间过得快,转眼已是立夏,卫姑姑的手也好了些。”
“听说莲池那边,好些莲花已经开了,底下又有锦鲤,你们随本宫一起去看看。”
刘滢到了那莲池,竟见满池子的莲花都开了。红黄蓝紫五颜六色开得满满一池子。
“为何这池中莲开得如此之快?莲花一般不都是立夏方才盛开?”
而今只是初夏罢了。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莲花是皇宫的莲花,不是普通的莲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花开,花不得不开。”
刘滢望向声音来源,却见柳寔不远不近地站在一旁。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今日应是休沐,丞相却还在宫内,真是忙啊。”刘滢看着长乐的方向。
柳寔听着刘皇后稚嫩之音,却知她弦外之音,也不恼:“皇后娘娘,您可是欠了微臣一个人情。”
“哦?”刘滢挑眉。
柳寔看了卫姑姑一眼:“若非微臣请见,那日,卫姑姑只怕命是保不住的。”
刘滢默了几息,又转头看向那莲池中的锦鲤,抓了一把鱼食便向莲池中投去。
锦鲤成群,争夺鱼食。
刘滢又抓了一把投向更远处,那争食的部分锦鲤又散开,争先恐后地游向那更远处的鱼食。可还没游到,那鱼食却已经被近处的锦鲤瓜分完毕。
“丞相,这鱼若只盯着一处吃食,便可夺到鱼食,若心有旁骛,朝三暮四,只怕最后落得两头空。”
柳寔眼中闪过一道精芒:“皇后娘娘果然颖慧。只是鱼与人,自然不可相提并论。”
“皇后娘娘非常聪明,本是黑子,却帮着白子,造出新的局势来。”
刘滢抿嘴一笑:“那丞相是黑子还是白子?”
柳寔默了一息:“非黑非白,由时势而定。”
刘滢噗嗤一笑:“那丞相的情,本宫不敢受。”
“但丞相相助卫姑姑之事,本宫记住了。”
柳寔看了卫姑姑一眼,颇有些意味深长:“风吹草偃,秀木易折。”
刘滢心中浮起一丝疑虑,望着柳寔离去的背影:“姑姑可与柳丞相是旧识?”
卫姑姑道:“当年奴婢毁了先皇的画像,若非柳大人在旁说情,奴婢便死了。”
“哦,你可知他是谁的人?”秀眉微颦,刘滢看着卫姑姑。
“奴婢知晓。奴婢与柳丞相,无瓜葛。”
刘滢复又看向那莲池。
卫姑姑道:“方才那柳丞相如此说,因这莲花,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