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由是远方

“谁上来做一下这几道题目？”

数学课上，一个中年男老师拿着粉笔敲了敲黑板，黑板上是用四种不同颜色的粉笔书写的高中数学题，从左往右，由易到难。

“没有人举手，我就开始点名了。”

“我来。”小胖第一个举手，走上讲台，冲向了最右边。

“陆涛、王宇，”数学老师环视了静悄悄的教室，“还有一个，夏天。”

一阵粉笔在黑板上的哒哒声后，陆涛和王宇分别回到了座位上。

夏天余光瞅见小胖写了几行字后又犹豫着擦掉了，一边嘀咕道：“不对呀，怎么有点不一样？”确实，小胖是不是自信心爆棚？这种看似简单实则难的要命的数学题一般人都不敢贸然挑战。

不一会儿，夏天也做完了。

她回到座位看到讲台上除了题号，整个题目都被小胖的身体给遮得严严实实。她重新快速演算了下自己做的那道题，结果一致，长舒一口气。

“第四题有点难度哦，”数学老师拍了拍小胖的肩膀，示意他先回位子上：“这是今年全国高中数学联赛的压轴题，跟我们以前的练习有点相似，所以谁上来再试试？”

窗外的日光白晃晃地照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整个学校一共只有五栋楼，两栋初中教学楼，两栋高中教学楼，一栋教学行政楼。每一栋都是外走廊式的四五层砖混小楼，有些地方外墙墙皮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的红砖，还有些墙皮摇摇欲坠随时可能掉落。唯有几个墙上挂出的横幅大字新鲜触目：“分秒必争，天道酬勤。”

国恩举手了，他那双温暖的、骨节修长的手，在窗户透射的光映衬下散发出好闻的类似阳光的味道。

这道题国恩的解法，夏天是没想到的，不禁拍案叫绝，暗自仰慕。

学校没有食堂，高三晚自习前很多家长骑着电瓶车来送饭，但国恩却从来不在教室里吃。

夏天的饭盒准备的很精致，家里阿姨特意加强营养，每顿两菜一汤，外加一个荷包蛋。夏天的父亲经常出差，母亲为了保持身材常年不吃晚饭，所以这顿饭真是特意为她一个人烧的。

“哟，今天的牢饭很丰盛嘛！”陆涛捧着空饭盒，笑嘻嘻地说。

夏天白了一眼：“你才吃牢饭呢！”

“还有165天就解放了！”

“是啊，等解放了咱们就把这些书都烧了，哈哈。”

“焚书坑儒吗？也算我一个！”

烧书也太爽了，但有一本书，夏天可舍不得烧。

她从抽屉里摩挲着一本没有封皮的盗版书，每页纸很薄印刷质量也很差，但厚厚的一本。上次听说有人偷看黄色小说，被老师没收了。于是，她把书的封皮扔掉，把书压在课本下面。

晚自习前的这半小时休息时间，是夏天最甘之如饴的时光，她偷偷翻开书，满眼都是自由、爱情和远方：

“《远方》

作者/三毛

常常我跟自己说，

到底远方是什么东西？

然后我听见自己回答，

说远方是你这一生、现在，

最渴望的东西，就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