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帷幄之中月票,支持正
她拍了拍李由的肩。
“李由。李由哥哥,抱歉,事情紧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些问题?”
李由抬起头,他的眼睛有一些很亮的水渍,他一直不太懂,嬴荷华一直很有礼貌,甚至有些过于有礼,为何被人传得娇蛮近妖。
“诺。”
年轻人叮嘱了家臣不管有没有用,还是要继续给父亲灌解药。
许栀放低声音,她要将她来府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和李由讲清楚。
“虽然宫中楚人刺杀我是实,但我本意并非来问罪廷尉,而是意在另一件事。”
李由聪明且心质敞亮,“公主是指……韩非?”
“是。你可知道云阳狱发生了什么?”
“父亲在去狱中的前几日让我从家乡上蔡带了菊酒。”
“菊酒?”
这时,李由的视线忽然落到了远处一个案上,他走过去,一阵酒香忽然就漫了过来。
“这里怎么还有酒味?我从小与阿母酿此酒,甚为擅长造此酒之法。菊酒酒味虽淡,但菊香幽远且留久,可连绵三日。据我所知,因为所带量小,父亲将它入窖封存,为何此处会有?”
“来人,将此前这案上之物速速寻来。”李由道。
不出一会儿,一个长颈酒壶被摆在了他们眼前。
家臣浑身一颤。他并不觉得这个小公主会推敲到这份上。
许栀没有给他保持沉默的机会,她拿起酒壶走到家臣面前。
“这是不是李廷尉拿去给韩非喝的酒?”
“公主!”李由这才明白,嬴荷华意在韩非,她根本不关心他爹的死活。
若是不关心又为什么把夏无且请来给他爹治病?
那个韩非可是绑她去韩国的韩王安的叔叔,她为什么还要向着韩非?
李由想不明白。
而她的下一句话更是令他感觉自己如坠云端,如临深渊,七七八八搞不清楚状况了!
“韩非是不是……命陨于此酒?”
李由一惊,倏然跪下,都忘了刚才自己一番话已证明菊酒不是杀韩非之物,抢地道:“家父如今在病榻之上,性命垂危。家父绝对忠于大秦,忠于大王。公主的责问,由无法替父回答。还请公主恕罪!”
李由忙拿嬴政来压住嬴荷华,言在韩非之事乃大王所指。
“那菊酒在廷尉手中。廷尉若是自饮了酒,可谓要同门不要我父王。廷尉若不是,可谓要我父王不要同门。”
李由不知道她的话是童言无忌还是意有所指,他想若是小弟在咸阳定然比他清楚小公主此言行。
他此刻只能把头埋得更低。
“……家父对大王绝无二心。”
许栀将李由扶起,正色道:“我自然相信廷尉,你也快请起。你一定振作起来,如有人加害于廷尉,我也支持你去报仇。”
“公主不怪由方才那般出言不逊?”
许栀忽然笑了笑,“因为有的人是已知的答案。”
许栀言罢。
李由露出很疑惑的表情,他的视线忽地定在了她身后一处。
“他怎么来了?”
“谁?”
融了雪水的冬风从门口进来,消散了一些室内的热气与紧张气氛。
来人自行解了白色斗篷,一身绿袍服,云纹袖边,衣袂也随了雪风与冷霜。
她等了半天的人!
张良。
他用几句话就指明了整个事件的核心。
——要想看清楚一件事,要将人事运筹帷幄之中,首先让自己成为局外之人,以利避利。
这是他和嬴政用事实教给许栀的头一个道理。
许栀看到张良的一瞬间,终于安心了一点儿。
张良就没见过一个大臣府上在一夜间被喊了有如此多医官。
用的理由还是嬴荷华自己身体不适之类。
他知道李贤对嬴荷华有救命之恩,所以她对他父亲……爱屋及乌了?
“子房先生你怎么现在才来?
许栀碍于李斯的家臣和李由都在,用了个埋怨语调。
她上前拉了张良的衣袖,微微湿润的触觉,他像是从远处策马而归。
实际上张良是晚上才从雍城回来。
许栀换上快被吓哭的表情,仰头看着他:“廷尉怎么办?我听闻先生你识得名医,可否请他速来?”
张良对她这种行为方式已经习惯了,看来她与她不怎么熟悉的人面前还挺收敛。
可张良认识的名医并不多……两个有名有姓的现在不知流落去了哪个国家。
现下最现实的一个,就是李贤。李贤在韩国那时曾说过他习得过医术,后来张良一查才发现,李贤和夏无且同出一门,是扁鹊的学生。
让李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