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陆大川闯祸了

陆大川不善言辞，不苟言笑。这一切都源于他的父亲。

陆大川的父亲长得清秀儒雅，看着更像是一个文人，而不是一个煤矿工人。在外人的眼里，陆大川一家三口是温馨浪漫的。来自农村的大川母亲长得清秀美丽，说话轻声细语，走在街上更多的被认为是学校的老师。

陆大川的父亲不喝酒，不抽烟，不打牌。唯一的爱好就是每天在家里拉着他的二胡。琴声悠扬，曲调婉转。孟小冬也是那时候知道什么是《二泉映月》，什么是《草原之夜》……

每到矿上的各种晚会，汇演，都会上台来一段独奏。这精湛的技艺也是远近闻名！但天生性格内敛到近乎社恐。所以，除了上班，每天在家中自娱自乐。一家三口，乐在其中。

而一切都因为一场演出而彻底改变。

那是一个寻常的夏天，唯一不寻常的就是省里某个知名的越剧团来镇上演出。由于琴师临时身体不适，演出缺少了一个拉二胡的。作为远近驰名的二胡高手，大川的父亲也就理所当然成了救场琴师。

三天后，剧团离开。

也带走了大川父亲的心。

而且是那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向妻子宣布，自己要和她离婚，因为自己爱上了别人。

当时，大川的母亲是懵的，不明白，十几年的夫妻就抵不上这三天的救场演出？事后，了解到，还是自己老公的一厢情愿，单相思。只是因为，剧团某个年轻的女演员看了他一眼，并夸了一句技艺高超，一表人才。

这离婚是如此惊天动地！无论是老家的长辈亲人，还是矿上的领导干部，或者朋友同事，任谁都无法劝动那颗歇斯底里捍卫爱情的心！无奈的签了字！大川也从天堂坠入了地狱，跟着母亲回了老家！

从此，大川父亲也就开始了在别人看来匪夷所思不可思议的追爱之旅。

在矿上请了假，无论剧团在哪里演出，就追到哪里！只为找那花旦说话，表达爱意。那女演员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竟然让自己坠入深渊。一个比自己大了十几岁的老男人有如此疯狂举动。再多的解释，再多的谩骂都无法改变男人的炙热与疯狂。

直到某一天，住在二楼宿舍的女演员忍无可忍的端起一盆冷水，一下子浇到了站在一楼深情呼唤的大川父亲身上。那是一个飘雪的冬天的午后。

当矿上的领导把人接回来的时候，大川的父亲疯了，疯得是那样荡气回肠义无反顾。大川和母亲也从老家赶了过来。最后决定，送进了镇上的精神病院。

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大川的父亲穿着病号服，跟着一大群同样是精神病的病友，在几个彪形大汉的押解下，正顺着小镇的大马路放风。眼神是那么安详，清澈！没有一丝病人的痛苦。

大川经常会和母亲去看他，送吃的用的。但听说，他再也没有拉过二胡了。

过了一年，通过治疗，大川父亲病情好转，被送回了家，只是变得更加沉默了。每天下午，都会穿戴整齐，拿着一个收音机游荡在小镇的大街小巷。无论刮风下雨。

直到某一天，孟小冬回家。隔壁大川家围满了人，大家都在七嘴八舌说着什么。只是大川的母亲，神情呆滞坐在家中一言不发，而大川拉着母亲的手不作一声。

最后才知道。大川的父亲，跳井了，跳了矿上的立井，几百米深的立井。血肉横飞，可以说四处飘散。

孟小冬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感慨，命运无常！仅仅是一次演出，就断送了一个美好的家庭！孟小冬想到了一个词，蝴蝶的翅膀。那把二胡也许拉出得不是音乐，而是这个家庭蝴蝶翅膀的震动。

因为不是因公殉职，所以，大川母子并没有享受到特别照顾的政策。再加上母亲受到伤害与刺激，也有了一些精神恍惚。而大川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照顾母亲的责任，就落在了这个十四岁男孩的身上。

搬进孟小冬家的谢晚凝看到陆大川的可怜与无助，不免动了恻隐之心，时不时会顺带手帮他们家洗衣服，做饭。慢慢的，大川和谢晚凝熟悉起来。把她当做了母亲，姐姐，亲人一样的存在。到最后，谢晚凝成了陆大川心目中神一样的存在。

任何人都不可以欺负欺压谢晚凝，在陆大川的眼里，谢晚凝是他的逆鳞，他的禁忌。

慢慢的孟小冬怀疑，这陆大川是不是爱上了谢晚凝？私下里，孟小冬忍不住问了两次，而陆大川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这答案让孟小冬心有不甘，换了一种方式问道：“如果我和谢晚凝吵架了，打起来了，你会帮谁？”陆大川当时手里正拿着一个短棍在挥舞。面无表情：“你可以试试……”

虽好两人十几年的邻居，用网络上的来说，也算是撒尿和泥的好兄弟，但孟小冬却不敢去尝试问题的答案。直到某一天……

那天是星期天，三个人翻过电影院的围墙溜了进去。不是因为没钱买票，而是在他们看来，买电影票的钱可以留下来买吃的。那个一人多高一围墙，对他们来说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