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表现的真实

“哗啦哗啦——”

水的波动声在叶青青的脑海中回响，搅得叶青青头晕目眩。

在卓悦抱着她跳窗的最后，叶青青以为她俩是必死无疑了。

虽然身处二楼跳窗不一定会摔死，但是谁知道身后那个拿斧子的杀人狂会不会也跟过来？

令人震惊的是，跳楼以后，窗外迎接她们的竟是一个巨大的水池，而不是之前看到的平地......

是幻觉，还是记忆出现了偏差？叶青青想知道真相，但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些。

刚入水时，叶青青并没有感觉到水温有多低。然而此时此刻，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冷的刺骨。

周围都是无边无际的水，找不到有效的支撑点。叶青青费力地挣扎着，但由于姿势不对，加快了她的下沉。

体力逐渐透支，叶青青干脆摆烂停止了动作，任由她慢慢下沉。

水如同活物那般争先恐后地涌入口鼻，涌入它能进入的一切入口。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屏障将叶青青和外界隔绝，只留下水无机质的流动声和叶青青自己匀速减缓的心跳声。

身体渐渐接受了水流的存在，四肢逐渐失去感觉，叶青青觉得自己轻的就像一根羽毛。

已经没有时间去静静思考自己所谓的人生和遗憾了，所有的爱憎都失去了意义。

叶青青想，她只是觉得很累很累，想就这么沉沉睡去，和黑暗融为一体。

恍惚中，眼睛睁开了一些。在水底遥望水面，水面上亮堂堂的，好像皎洁纯白的月光透过层层昏暗的屏障，降临到某个未知的角落。

突然，平静的水底被什么强有力的力量搅动着。另一个剧烈跳动的心脏在叶青青耳边响起，像一块巨石猛烈地掷进幽深的水池。

惊骇之余，一双饱含着复杂情绪的眼眸凑近，几乎要贴上她的面颊——

叶青青来不及喊她的名字，就被一股劲地从水下推出。

“咳咳咳咳咳——”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呛着水。耳鼻都在发疼，水却源源不断地从体内出来。

风拍打在叶青青的脸上，带着夜晚独有的凉意，她大口吸着气，劫后余生的喜悦涌上心头。

叶青青看着周围的那人，她的身形并不高大强壮，她的容貌甚至是可爱娇憨的，她不是世俗意义上认为的强者形象，浸湿了水的头发和衣物紧紧地黏在身上，她甚至看上去是狼狈的。

可是叶青青却觉得卓悦此时格外威风凛凛，就像一位英勇的骑士。

卓悦是她的骑士。

月光打在卓悦的半边脸上，整个人如同一樽月白色的瓷器佛像，散发着神性的光芒。看到叶青青的神情，她晶莹的眸子也闪闪发光。

“卓悦！”叶青青喊道。

没有过多的寒暄和犹豫，卓悦也不顾满身的水，她拉过叶青青的手，催促道：“快走。”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水池旁。

屋内，两个模糊的人影难舍难分地拥抱在一起。

看身高和身形，应该是一男一女。

镜头突然拉近，景典甚至可以清楚观察到两人的服饰，但奇怪的是，他们的容貌依然无法看清。

光线很暗，不知是夜晚还是阴雨天，只有桌上一盏煤油灯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

“威廉，我们一起走吧，逃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身材娇小的女性抽泣着说道，她的声音时断时续，听不真切。

她身旁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有些难堪地别过头，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花瓶。

花瓶立刻从桌子上摔下来，摔了个粉碎。红色的玫瑰也落在地上，混杂着一堆玻璃渣子，显得格外凄楚。

“安娜，你冷静些。”男人说着，声音有些难以言表的心虚和恼怒。

见到女人还在小声地抽噎着，男人又低声安慰她几句，接着走出房间。

视野中只剩下男人。

这是一个冗长的走廊。景典能够感受到这是在庄园的内部。

走廊里挂着几幅题材迥异的画像，有风景也有人物，只不过画面仍旧模糊不清，像水中观月那样只能看个大概。

男人继续往前走，此时的视角巧妙地切换到了第一视角，只能看到周围的景色飞速变化，让人不禁有些头晕目眩。

景典有种微妙的第六感，自己和这个男人仿佛已经融为一体，不同的灵魂互相共享一个躯壳。

走廊尽头，男人果断转弯。

刚迈出一步，男人却立马屏住了呼吸，偷偷往后挪步。前方竟然传来另一个陌生的脚步声！

余光中，景典凭借别人眼睛看到了无比骇人的场景：昏暗的走道中，穿着白大褂的陌生人悠闲地前行着，手里拿着一柄锋利的尖刀，刀刃处，隐隐沾有鲜红的还未干涸的血迹。

他的皮肤好白，那是一种了无生气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