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诅咒

之后他们的关系缓和了很多，爱丽丝见他不再怀抱敌意，他见爱丽丝也不只有冷漠的距离和出于性格修养的礼貌。

“这是什么香料，味道真的很奇特！”维克多仔细地咀嚼品尝着沾着特殊香料的烤肉，满眼惊喜的样子，看上去像极了某种小兽。爱丽丝忍不住笑了，“这是我自己配好的调料，有好几种的，比如盐、胡椒、花椒……”

“胡椒？”维克多有些惊讶，“那不是很贵重的吗？！”

“没有啊！都是很常见很便宜的调料啊！”爱丽丝看着真心实意在诧异的维克多，试探着问道，“维克多先生，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维克多想了半天，“我记得我应该是……1630年…对！1630年的七月被关进来的!杰森最后一次来的时候他好像说是……1800年…现在应该过去了……”

“过去了一百三十年！”爱丽丝都惊呆了，“所以你一个人已经在这里被关了三百年了啊？！！你居然没自杀吗？！！！”

这话幸亏是说给维克多，换别人不打她也得拂袖而去，而他听这话只是苦笑了一下，

“大概我是个胆小鬼吧。”

“所以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啊，怎么会关你这么久？”

“我杀了一个伯爵，按吸血鬼的法律，要接受一百年的监禁。”维克多苦笑了一下，“然后我关进来之后三十年，掌管钥匙的人就死了，没有人能放我出去，我就只好一直‘服刑’了。”

“……”爱丽丝也是无语，“那你也太倒霉了吧！”

维克多笑了笑，没有说话。爱丽丝又咬了一口烤肉，突然回过神，“哎不对啊！你这应该是一种禁锢类魔法，这种魔法施法者死去应该就会解除的呀！”

“因为这不是魔法，”维克多解释道，“是诅咒。”

“诅咒？！！”爱丽丝更诧异了，“这么夸张吗，就因为你杀了个吸血鬼？！那给你下咒是那个伯爵的什么人吗？”

“是……”维克多微微迟疑了一下，“是城堡的领袖公爵大人。而他会不惜下咒也要困住我，除了要惩戒我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我当时因为情绪激动而失控了，他只能用诅咒的力量才能压制我。”

爱丽丝回想起他秒杀吸血鬼追兵和黑龙的样子，隐隐有些理解那代公爵的做法。

“可刑期不是只有一百年吗？”

“他下的诅咒不是一百年。”维克多又苦笑了一下，“是‘除非你因为认罪而获得宽恕，否则别想活着离开这座城堡。’而那时的我脾气很倔，说什么都不肯低头认错，结果……”

“……这个宽恕，只能是那位公爵大人给予吗？”爱丽丝最后垂死挣扎了一下，最终在维克多的沉默中也默然了。

“所以你们那位公爵大人干嘛非要你认错啊？”爱丽丝不满道，“无不无聊？！”

维克多依然没说话，明显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

“所以你这三百年都干什么呀？！”爱丽丝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难道就天天坐在这儿看天看鸟唱歌剧？你那个书房书是挺多的，但也不够看上三百年吧！”

“我并不一直都是清醒的。”维克多解释道，“吸血鬼长期没有进食的话是会休眠的，所以我大部分时间还是睡着的。”

“那休眠的话，又为什么会醒过来呢？因为满月？”

“休眠状态下满月对我没有影响。”维克多顿了一下，“但‘食物’可以。”

“……你是说那些和我一样的受伤流血的闯入者？”

“这种情况下我醒过来是基本上也无法保持理智。”维克多没有看她，“所以他们基本上都会变成‘食物’。”

“……那你……能清醒多久啊？”

“……大概两三个月吧。有的时候赶上那棵果树结果的季节，时间还会长一些。”

“那如果一直没有人闯进来呢，你会一直睡下去吗，还是渐渐地也会死去？”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就算人和吸血鬼会避开这里，我也曾经故意停止进食强行让自己休眠，但吸血鬼的领地本来就很容易吸引魔兽在他们周围聚集，尤其这里还有魔土的植物。那些魔物没什么智力，我如果是清醒的，他们还不敢往里面闯，但一旦发现我进入了休眠，闻到果实的香气它们就会闯进来。”

“这么说你还是清醒的时候更多一点嘛……”爱丽丝无语道，“那你清醒的时候，就只做那些事吗？”

“那我还能做什么？”维克多苦笑道，“其实那个大书房也是一百年前才搭起来的，原来的书房很小的。我本来想过养花的，因为有时候会有一些花种飞进来，但在吸血鬼的地界上，普通的花种都长不活的。那棵果树是例外，因为那是魔土移栽的植物；后来我有试着作画，但事实证明我确实没有那个天赋；我也有干过抓两只魔兽幼崽来豢养解闷，但因为我……他们也活不长；后来我就会数城堡里的砖块，你猜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