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尸骸

夜色已深，不见星月，不净者之子尽数退去，从马桶、下水道里逃离，只在地砖上留下腐臭的漆黑痕迹。

疫苗人的袭击结束了，它们来的很快，去得更快，空余一片狼藉。

捂着刺痛的心脏下楼，祝觉发现监控室里的保安不见了，地上有几条黑红的拖痕，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监控里，楼房内空荡荡一片，路上也没有一个人。

特别调查局并没有对敌人的入侵做出及时的应对。

祝觉又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无信号，面无表情。

他是唯一一个在疫苗人的袭击中生还的人，而且，毫发无损。

应该怎么解释呢？那些无孔不入的淤泥怪，有着针对一切生物的恶意，而自己居然一根毛都没有伤到的“幸存”下来。

唉，好麻烦，想一个谎言太麻烦了，干脆让那些人自己想吧。

至于现在？难得Z市的夜晚这么安静，不好好睡一觉真是可惜了。

祝觉把腿交叠，放在监控室的桌子上，身体舒服地靠着椅子，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把祝觉叫醒的，是一阵猛烈的摇晃。

起初，祝觉还以为地震了，耳旁有人在连续不断地尖叫。

等梦越来越浅，祝觉才听清，原来是有人在自己耳边着呼喊某人的名字。

“小路！小路你怎么了！”

小路是哪个？

祝觉思索了半天才想起，原来自己在调查局的代号是“路人”，所以说这哥们是在喊自己？

祝觉连忙睁开眼，从椅子上起来，便看到一张关切的大脸。

医生肌肉发达的脸颊带着一抹释然的笑容，“呼，整栋楼守夜的人都死了，我还以为你也……还好你没事。”

“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祝觉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才发觉监控室里不只是医生，渡鸦和蝰蛇也在，他们正在调取监控录像，试图搞明白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录像以十六倍的速度播放，但除了淤泥般的不净者之子入侵外，他们看不到其他的入侵者。

尤其是在某个时间段，所有监控在一瞬间同时受到干扰，只能看到一片雪花，等到雪花消失，就看到监控室的录像里多出个睡觉的祝觉。

中间发生了什么，根本不知道，就像答案里过程略的数学题，让人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渡鸦推开椅子，忍不住问祝觉，“你昨天一直在这里，怎么……”

他本想说怎么就你没事，仔细想想又觉得语气不对，“你知道这段录像被干扰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吗？”

祝觉略微回忆，点头道：“知道啊，有一个自称【傲慢】的疫苗人组织的过来了，然后跟我说了一通话之后就走了。”

“嘶……又是这个疫苗人。”渡鸦皱眉，“自从他们借着皮包公司进入螭国后，就一直在搞小动作……现在居然还敢袭击调查局？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在螭国谁说了算！”

医生迟疑道：“录像坏了，我们空口无凭，只看这些泥巴怪，谁能确定它们跟疫苗人有关系啊？”

“唉，没办法，去看看那几具抢回来的遗体吧，上面说不定能找到关键性的证据。”

渡鸦无奈摇头，招呼祝觉、医生和蝰蛇一起离开，朝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电梯上还在清除不净者之子留下的污染，他们只能走楼梯下去。

地下室里，堆放着几具跟不净者之子纠缠在一起的尸体。

这些肮脏秽物吞噬了过多生物质，行动变得不那么迅捷，被卡在水管附近，因此被赶来的调查局成员给捕获了，装进到透明的特制钢化玻璃中观察。

解剖室里，有几名穿着防护服的专业人士正在待命，而祝觉等人，则站在解剖室的外面，透过有抵御污染能力的玻璃旁观。

看到被摆在解剖桌上，完全看不出人样的肉块，渡鸦倒吸一口冷气，双手哆嗦着从衣服里摸出一包烟，取出一根叼着点燃。

“我去……第一次见这么恶心的，”渡鸦把烟盒放到祝觉面前晃了晃，“来一根不？薄荷味的。”

祝觉摆了摆手，“不会抽。”

渡鸦听罢，把手收回，“不抽烟好啊，像我抽了差不多十年，每天都说戒，每天都是day0。”

蝰蛇也点了一根，还没等她抽上，就已经忍不住朝一旁的垃圾桶吐了一口，“呼，抱歉，没忍住，太恶心了。”

祝觉看着里面的一滩东西，情绪还算稳定，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不净者之子的骨刺很锋利，能轻而易举把猎物切割成块状，而后将肉块储存在它们那烂泥般的混合身躯里。

这些肉块不会被消化，储藏在不净者之子体内时，也不会腐烂。

大量的人体组织，以奇诡的组合方式，排布在一滩烂泥的内部，眼珠子、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