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父辈(1)
这是完全属于时润清与周寄榆的重逢。
这一夜,时润清入睡得格外顺利,一夜安眠后,伴随着清晨的朝阳起床。
她煮上一锅三人份的粥,特意去后墙脚下的破花瓶里掐了一把季晰种的小葱。
她举着电动牙刷,一边刷牙一边伸展躯体时,周寄榆揉着眼睛走出来。
半年前的寸头已经长长,一夜过后乱糟糟的,看起来此人睡相并不乖巧。
“找……”时润清含混不清地道早安。
“起这么早?睡得好吗?”周寄榆一边打哈欠一边问,他一直惦记着时润清失眠的事。
她漱完口,元气满满地说:“可好啦!”
“那就好。”周寄榆温柔地微笑。
新的一天,以两人在前院里傻笑开始。
吃完早餐,季晰出门工作,时润清注意到周寄榆露在外面的小腿一串北斗七星似的硕大蚊子包,已经被他挠得缠满红色抓痕。
“别抓了,我去给你拿药。”
“奇痒无比,真的奇痒无比。”他抓狂,“龙脊的蚊子真毒啊!刚起来还没什么感觉,吃个早饭的功夫痒得不行。”
“你这挖下来都能摆摊卖烤串了,当然痒。”
时润清从行李箱里拿过药膏,自然地在他脚边蹲下。
空气一度凝结。
“你自己抹!”时润清头也不敢抬地直接把药膏上抛到他怀里,尴尬地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临床研究的模样,“这蚊子确实很毒。”
周寄榆低头看着她冒烟的头顶笑得恶劣又荡漾,“嗯嗯嗯你说的对。”
时润清:“……”
她索性猛地站起,抄起电蚊拍闯入周寄榆的闺房,“我去给你报仇。”
“你这个门不行,一会儿得去镇里集市买个我们门口这样的防蚊纱门。”
时润清巡查一圈,觉得蚊子已经吃饱喝足回家了。
“嗯,不用特意去,我这个屋的灯昨天晚上烧掉了,我喊人来换,叫他顺便买个纱门。”
村里家家户户的房门都钉上了蓝色的对开纱帘用以阻隔蚊虫,周寄榆暂住的这间屋子长久空置,许多生活设施都不足,连吸顶灯也坏了。
“烧了吗?我看看。”时润清站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取下灯罩。
果不其然,一股塑料烧焦的强烈臭味侵袭而来。时润清屏住呼吸,用钳子拆下灯管和烧焦的部分。
“镇流器是好的,我们去重新买个灯泡就行了,找人干嘛那么麻烦。”她拍下灯具的型号。
“你也要去?”周寄榆讶异,她不是一向对外出活动避之不及吗?
不过,勉为其难也算一起逛街,尤其还是购买如此生活化的用品,他求之不得,“那叫他别来了,我们一会儿开车去。”
时润清望向前院停着的库里南,满脸嫌弃地离开。
正当周寄榆不明所以的时候,只听见门外高频刺耳的“滴滴滴”喇叭声。
时润清戴着顶黄不拉几的大草帽,防晒衣裤包裹到手指,黑超墨镜遮面,最另人瞠目结舌的当属她脖子上还搭着一条白色湿毛巾,两头被咬在嘴里。
麦秋斯的品牌代言人一副地道农妇打扮,骑着辆电动小三轮闪亮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