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定心

携二子出南门，在城外转了一圈，趁着没人注意，古澜庭又带两人跑回了城内，还是栖身于那间客栈。

“两个臭小子，出手潮了点，不然他都不会有反手的机会。”古澜庭说着把两人扔下，紧接着摘下罩在头顶的帽子，然后坐在椅上看戏般欣赏着半死不活的两兄弟。

玄喜乐被扔的靠里些，也因此距离着床面高点，像是只跳歪的癞蛤蟆一样，险些背过气去，顺了口气后才抱怨道：“你这师傅太不厚道了，那人还是个练家子，要不是安子机灵，我俩今天就折在这了。”

被埋怨的古澜庭依旧笑嘻嘻的模样，在玄喜乐说完后饶有兴致的问道：“小滑头，炁竭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种被掏空的无力感？”

玄喜乐闻言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撇了撇嘴。

古澜庭见状又问向林平安道：“你呢小蔫吧，头一次杀人是不是有种颤栗想吐的感觉？”

林平安强忍着腹中翻腾，也点了点头。

“呵呵，什么缘由都不需要清楚，只要把你们眼前的目标杀死就行了，手段什么的也不重要，这，就是刺客。”

“简单吧～”古澜庭露出牙齿。

“简单至极啊～”玄喜乐说着坐起身来，扭动了一下脖子，又活动活动身体，感觉恢复不少。

林平安则依旧沉默不语，陈塘被划开的脊梁，似乎仍在眼前。

“老头，我没猜错的话，买凶杀人的那位金主，就是那净街虎的婆娘吧。”

寂静的房间里，玄喜乐突兀的声音响起。

古澜庭闻言收起了玩意的笑容，眯着眼道：“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不问缘由。”

“得得得，算我多嘴。”玄喜乐打了个哈哈，又回到原来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不过您老还真是心急，也没等我俩到底学没学会，就把我俩派了出去，这一趟还真险呢～”

“哼哼～”古澜庭冷笑两声，“要是你们俩连这关都过不去，就别说让我做你们一年师傅的这种话了，根本连做徒弟的资格都没有，趁早从江湖这趟浑水里爬出去，该干嘛干嘛去。”

“彼此彼此～”玄喜乐嬉笑道。

“哼哼。”古澜庭也跟着笑了两声，而后从椅子上站起，一边出去一边说：“好好回味一下今天吧，以后的日子怕没有那么安逸了～，我出去找金主要剩下的酬金。”

说罢，古澜庭离开了客栈。

古澜庭离开后有一盏茶的时间，房间内鸦雀无声。

玄喜乐看着还在低头的林平安，油嘴滑舌的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对不起安子，都是因为大哥的武断，才有今天的局面。”玄喜乐拍了拍林平安肩膀说道。

久久未开口的林平安缓缓抬起了头，露出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玄喜乐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默默的低下头，喃喃道：“大哥，我想给我爹报仇。”

“会报的！”

“可一个陈塘就险些要了咱俩的命，我虽然笨，但我还是能看出来的，无论是陈塘，还是古澜庭，都不是那个用枪人的对手，我怕我报不了仇，尤其是在今天动手之后，我的手一直在抖，一直抖……”

“我越想控制它就越控制不了，那条带血的脊梁像是阴魂不散似的始终出现在我眼前，它不停的晃着，就像那杆银枪穿过右我爹的喉咙一样，令我不停的哆嗦……”

玄喜乐听着林平安断断续续的说着，两眉越凑越近，他终于明白了之前林英之为何要带两人风餐露宿，又为何不教二人运炁之法。

“二叔在犹豫，他只想让我们有活下去和自保的本事，却不想让我们有报仇的能力。”

这些话玄喜乐并未说出口，他说的没错，他确实武断了，他拉着林平安拜师，他要自己会的林平安都会，他要林平安也敢动刀，但他没想过，林平安到底愿不愿意。

“二叔，看来咱爷俩也有相似的地方，可惜了，我不是你，我还有选择的余地。”

“哎～”心里纠结万分的玄喜乐最终叹了口气，又拍了拍林平安的肩膀，轻声道：“走吧安子，和这老头相处的时间够多了，咱哥俩该撤了。”

“不，不能走！”林平安一口回绝。

“哎～安子，有些事，强求不来的。”玄喜乐说罢便要起身，心想：既然决定要走就得趁快，不然让那个喜怒无常的老头撞见，非把我俩掐死不可。

然而林平安却一把拽住玄喜乐的胳膊，言之凿凿道：“不，大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虽然愚笨了些，可还是知道我最想要的什么，就算没有你的推波助澜，今天我也会站在这里。”

“真的决定了？”

“当然！”

“呼～”玄喜乐松了口气，而后笑道：“那就趟趟看，这里水，究竟能深到哪去～”

此后师徒三人，持续北上，每日里除却修炼便是买卖，血腥参杂着市井，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