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徒弟我定了

我当然是为了逗她高兴的，我刚才一通撒筏子痛快了，回头这些人又要想着法的来找孟老夫人，我只要想一想都觉得闹心。

老夫人到这时才露出一点真心实意的笑模样出来，她摆了摆手：“你也不要哄我了，你刚才那些话，祖母不会放在心里，你妈就像我女儿一样，她是什么样的人，她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祖母心知肚明……是孟家的孩子不成器。”

孟时意刚才就想问：“二嫂，您刚才说堂姑母十天就放弃了……学燕雕是不是特别难？”

我垂下眸子，孟老夫人也不说话了。

孟时意和陈老虎对视了一眼：“不能外传？”

孟老夫人：“没什么不能外传的，世家里也都不是秘密，我们家还有贺家，用的都是老一辈人留下的法子——通经推脉，就是把全身的经脉都推开，手眼耳才能比一般的手艺人灵活，当年能熬过这一关的除了向月母亲就你们二叔，其他人……”孟老夫人自嘲的摇了摇头。

仅是从孟老夫人的说法里就能知道第一关有多不容易。

孟时舟走到我的身后，大手覆在了我的肩膀上：“就非得过第一关吗？很多有建树的雕刻家，难道都通过经脉？”

孟老夫人说：“老太爷在世的时候也有人质疑过，还有人越过第一步学后面的那些，我虽然不知道有什么行不通的，但那些没有遭过通脉这一道罪的，也都没有学成，而且老祖宗留下来的法子，不止咱们燕雕在这么做，就是凤雕贺家和石门薛家的传承人，都要经历通脉这道坎。”

屋子里的人都看向我，我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祖母说的都对。

孟时舟不可置信的问我：“你呢？你不是不用刻刀，我那天看你用机器在雕玉啊，难道也要通脉？”他眼睛里颤巍巍的。

我笑容有点发苦，不知道怎么说孟时舟才会理解，我指着中厅门外的一片夜幕问孟时舟说：“那个方向，你能看到什么？”

孟时舟站起来朝远处看：“能看到槐树。”

我说：“我看到的是槐树第二根分叉上，有一个状似大字的纹路。”

孟时意和陈老虎眨了眨眼睛，一副不大相信的模样，两人一前一后的出去查看了。

有下人帮着搭梯子递手电，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孟时舟却没动，脸上灰白难看，眼睛里像生了勾子似的，就这么看着我，竟让我挪不开眼。我俩都知道结果是什么已经不重要，我告诉了他答案，我通开过脉，而且成功了。

没一会儿，陈老虎在院子里夸张的嚷嚷：“真有一个大字儿，就……就核桃这么大。”

孟时意激动的跑了进来：“大哥，真有字儿。”

孟老夫人把我拉了过去，抱在怀里拍了拍，孟老夫人温热的泪掉在我的脸颊上，我仰起头给老太太擦眼泪，哄着她说：“我那时候小，没遭什么罪的。”

和老夫人的怅然不一样，孟时舟脸色十分难看，我心里暗暗叹气，杭城时在琼林宝院的时候，我就发现孟时舟根本不知道燕雕是怎么回事儿，他甚至怀疑燕雕能不能让燕楼重振。回到孟家后，他们也一直纠结在让我收徒这件事上，这让我更加肯定了，孟家人自己对燕雕这门手艺也是知之甚少。

也或者，他们所求的并不是手艺，只是燕楼带给他们的利益。

我想了想，还是把心里一直憋着的话说了出来：“其实，传承燕雕也有不通脉的法子。”

“真的有？”孟老夫人很激动。

我说：“开经通脉为的是让手艺人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技艺融会贯通，我妈当年给我开脉的时候，开了三回才成，我问我妈，如果我三次都不成又怎么办？我妈说，可以教三个人徒弟，每个人学一样，也能把这门技艺传下去。”

孟时舟之前或许会以为我学艺很苦，雕薄胎怀珠的时候大概还以为我有很高的悟性，但绝对没有想过，我会吃常人难以忍受的苦楚，而且还吃了三次。

他有点愤懑的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竟然没有听明白我刚才话里的意思。

孟老夫人犹豫着问了句：“你想选三个徒弟？”

我点头，孟老夫人有点为难了，她问了一个一直很不解的问题：“曾朔和时磊真的都不成吗？”

我无奈的摇头，孟老夫人越发的不明白了：“如果是因为介怀长房和二房的关系，大可不必考虑这么多，曾朔和时磊虽然不如贺家的孩子，和其他人家比还是能站得住的。之前以为你要收一个徒弟，觉得这两个孩子之间很难选，现在你既然决定收三个……”

收一个的时候面临的抉择是二选一，收三个的话，孟家又找不出第三个差不多的子弟。

她不由往门前站着的孟时意身上看过去，犹豫着问我：“时意……怕是不行吧？”

孟时意脸色变了，他嘴唇有点泛白，表情努力维持着平静，双手却早已握成了拳。

我先是摇了摇头，孟时意看见我摇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