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张来水除了睡觉,上午上课,其它时间几乎都守在女孩床前。
有其他的同学来看望女孩,男同学他一律摔盆子打碗的把人家轰走。
女孩有时候都看不下去,轻声埋怨道:“张来水,你啥意思呀?对我同学摔摔打打的!”
“这不大夫说了,你得好好休息,这帮家伙太吵吵了,影响你休息。”
张来水陪着笑脸说。
女孩除了翻他个白眼,也没办法。
连女孩换下来的衣服,张来水都抢着去洗,女孩红着脸不让他洗,但张来水力气大,抢过就跑。
洗衣服时,一帮男同学看的目瞪口呆,对张来水的行为除了向上竖大拇指,也有向下暗暗伸小指的。
晓光的信到了一封,生活委员委托张来水转交,张来水满口答应。一出宿舍门,转身掏出来,见四下无人,把信撕的粉碎,使劲儿扔进路边的土沟。
晓光接到张来水以杨老师名义寄来的信,整个人吓傻了。
他读高中时,知道学校规定不准谈恋爱,可没想到大学这么严,居然老师直接寄信来警告他。
在他的观念里,老师说的一定是对的,学生必须听老师的话。他没读过大学,也不清楚大学是怎么一回事。懵懵懂懂的觉得,早恋好像是不对的。
晓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脑袋里木木的。但他知道一点,不能再给女孩写信了,要不女孩真的被开除了,如果是因为他的原因造成,他将会后悔一辈子,永远原谅不了自己。他宁愿自己痛苦一辈子,也不愿玉儿受到一点委屈,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的心里在淌血,痛的不得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眶一热,也充满了酸楚的泪水。
想到今后再也不能随随便便和他的玉儿通信了,再也无法倾诉自己的思念,他太难受了,很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哭一场。
女孩有些奇怪,到时间了,三天一封情书,晓光的怎么还没收到。等多两天,女孩有些急,写封信,委托张来水帮忙寄出。
张来水口里连连答应,拿了信后,出来门外,张来水仍旧是双手狠狠的一撕,揉搓成一团,恨恨地扔到路边沟里。
晓光不敢再写信了,傻子一样,精神恍恍惚惚的,脑袋似乎也没有了思维,下班回家,机械地吃完饭。
妈妈看出他不对头,冋了几次,晓光也不回答。一个人闷闷的走出家门,不自觉的又走向以前和玉儿常走的那条土路。
路还是那条土路,没有什么变化。小城风大,尤其是冬天,几乎天天刮风。路两旁的树,枝条仍旧是光光的,没有一丝绿意,在风中张牙舞爪的摇摆着,如同一头头巨兽。
晓光傻傻的走着,似乎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
他想不到,事情居然这么严重,他和玉儿的路今后怎么走下去,难道真的等玉儿四年大学毕业后才能谈恋爱?可这四年他怎么熬过?万一玉儿变心了,他又该怎么办?
一连串的问题,晓光都不知道怎么解决。
第二天,回去上班,仍旧脑袋里木木的,空空的。本来几个染色很简单,可拿着笔,对着纸,就是一个配方都写不出。
旁边的几个工人等的直着急,不停地过来催促。
“晓光,你快点呀!再磨叽今天都下不了班了。”
染色工序是一个周期六个小时,材料下缸晚了,他们就要加班。
又没多拿工资,谁愿意多干啊!
晓光回过神来,开始调染料配方,但不知道怎么的,左调右调,这色头始终和样板差了一点。不是泛红光了,就是泛绿光。
一直拖到上午十点,他这配方还没定下来。
“靠!老武也是的,这么大的事儿交给一个孩子来办!这回差屁了吧?”
几个工人背后开始埋怨。
晓光额头上满是汗,仍旧在机械地调整着。
他的脑袋木了,一点不反应,也没有一点灵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