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出门

以楚家的财力，暂且还是养不起马车的，不过租用一辆倒是无妨。楚澜便安排石头去找他们常用的车马铺子，在等待的时间里，又带着方砚将楚家这座小宅子稍参观了下。

听到他们要出来，一直在门外偷听的楚家夫妇赶紧脚底抹油，溜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比起方家集那儿方家的农舍院落，楚家这小宅便要显得小些，但自然也是要精致不少的。四合小院进门左手边的倒房里堆些杂物，因为家里没有爷奶辈的长辈居住，所以楚家夫妇就住在北房东侧的耳房中。西侧的耳房理论上是该给楚丰庆的妾室居住，只是楚丰庆却只有张白茹一人，因此这西耳房便干脆改成了家中的库房。

身为家中唯一的哥儿，楚澜自然是住在东厢房里，西厢房则还在闲置。是以院子虽小，对楚家来说却是很足够的。

眼下楚家居住的这宅子，是楚丰庆在接手大部分家业之后咬牙购置的。买的时候手头银钱不丰，又想顾及着生意选近些的好地段，因此一来二去，便最后选中了这一条街上最小最便宜的一方院子——隔壁的街坊邻居家至少都是住的二进小院儿，但这家的主人盖房时手头也颇为紧张，为了省些砖瓦和工费，便干脆把垂花门给一并去了。

不过，即便家宅如此，也是父亲辛苦挣下来的，楚澜对此倒很是自豪。

方池和方棋画都睁大了眼睛打量着这一切，他们还没见过这么精致的宅子呢！而方砚也是瞧着连连点头，他可太喜欢这样的小宅了，记下来记下来，以后争取给自己家也弄一个！

不久，石头便回来说车已经租好了，楚澜便领着几人一道出门上车走了。

等马车轮子骨碌碌滚远了，张白茹和楚丰庆才回到院中。

“我看这年轻人倒是很不错。”张白茹捏着手帕，想起今早的那一出，还是觉得心里梗得慌，不过再想想楚澜和方砚接连把那吊梢眼女人气的干瞪眼的样子，她又忍不住嘴角扬起，“唉相公，你说要是当年咱们资助读书的是这样一个孩子该多好啊……”

越是想，张白茹便越觉得方砚好，忍不住琢磨起来，“澜儿不是想招赘嘛，你觉得这个方家小子怎么样？他要是当了咱们家赘婿，咱们就供他读书，供他科举，我看他比那个柳栋可聪明多了，绝对能给那小崽子比下去咯！”

楚丰庆自然对方砚的感观也是相当不错的，但他没有张白茹这么天真，微叹了口气，“夫人的心情我当然能够理解的，只是夫人呐……这读书并非是一朝一夕之事，方家小子就算再聪颖，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比寒窗苦读了十余年的柳栋强？”

“你呀！就会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张白茹没好气的瞪眼，“那你就说，这样的赘婿你同不同意，要不要？”

楚丰庆便被自家夫人这意气之争的发言给逗笑了，“我当然同意，当然愿意要的嘛，夫人满意的就是千好万好……但是我的夫人哟，澜儿答不答应是一回事，那方家小子愿不愿意入赘又是另一码事了，哪能事事都如你所愿呢？”

张白茹轻啧一声，心中转过万千思绪，半晌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不行，这件事就得如我所愿！之前你瞧中的那个女婿，呸，人渣！澜儿的终身大事，我这个当娘的一定要给他办好，办成咯！”

楚澜还不知道，他的娘亲比他更早为了相中了赘婿，此时已经打起了算盘，想着要如何促成这件事。

马车从小巷里穿过，赶车的石头撩了帘子向楚澜询问：“少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仁济堂。”楚澜回了一句，又猛然想起这时候的石头还从未到过仁济堂，又补充道：“往镇子东北边走，快到镇子边缘的地方那边儿。”

石头心中虽然疑惑，但他一向话不多，也从不质疑少爷的决定，得了方向便开始专心赶车。方池和方棋画都是第一次乘马车，十分好奇地将车上都仔细看过一遍后就开始看车窗外的街景，似乎怎么都不会看厌似的。

方砚其实也是第一次坐马车，不过他毕竟从后世那种物质极为丰富的年代而来，因此只扫了几眼就不再关注，转而又和楚澜聊起天来。

眼下，楚澜算是他能接触到的资源之中，见识最广博的人了，方砚觉得自己该抓住这个机会，多向楚澜询问一些事情。

但抛开这些不谈，他也是很愿意同楚澜聊天的。不知为何，虽然两个灵魂隔着遥远的年代，方砚却对楚澜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楚澜身上有一种少年人并不具备的稳重和坚决，却又不乏少年的果敢和灵动。总有一些瞬间，方砚觉得楚澜似乎和自己很像。

“说起来还没谢过澜哥送的这身衣裳。”方砚自然地把话题引到了自己今天的穿着上，“见笑了，我们农家人都没有穿过这样的书生长衫，第一次穿的时候，我还尝试了半天，不过这衣服当真很好，多谢澜哥了。”

楚澜笑笑，“分明是你救了我，结果怎么今天都是你在说谢？这身衣服你喜欢就好。原本父亲其实是主张送些什么茶叶字画……那套商人之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