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见刘静

“我妈说，‘咱们回家吧’，我点头答应。当时我爸把我叫出病房门，他说的话让我痛恨至今。”我目不转睛盯着桌面，刘昊然抚摸我的背似乎帮我顺气，我需要倾诉，堵了这几年，我忘不掉的。

“我爸对我说，‘你妈从小出生在这里，让她在医院病逝，然后送到这附近的殡仪馆，火化了我们再带回家’。我当时木木的没有说话，心里已经翻腾倒海，我跟着什么样的人生活了这么多年？他见我沉默以为是应允了就先进了病房。”

”我调整好表情，进去拿了手机，我对妈说，‘你等一下，我去打水，帮你弄得漂漂亮亮的回去呀，等我一下下就好了’，我像哄孩子一样轻声对她说。侧身拿起重重的水壶，看也不看我爸，自如地走出了那个压抑的门，快速跑到楼道里，给舅舅打电话，一接通，我的眼泪哗哗往下落，‘求求你，舅舅，现在立马就过来，妈妈要回家，肯定是快不行了’。”

“电话打完，我快速往病房走，擦干了眼泪，拍了拍脸。问妈妈，‘给你换新衣服吗’？她眨眨眼。妈妈说过，她没有力气回应的时候，眨眼表示同意，左右看表示不要。我手忙脚乱地和爸爸一起，给妈妈擦身体，换衣服，梳头发。”

“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妈们都到了，直接请了医院的120车，载着我们回家，一路上我握着妈妈的手，她已经干瘪得皮包骨，肚子却鼓鼓的，硬硬的，也说不出话了，只能绝望地望着我。我知道，她多想一直陪伴我，看着我学业有成，成家生娃，可惜她看不到了，她闭上眼睛努力呼吸。我哽咽着，‘妈妈，你多看看我，我不害怕，你有力气就多看看我’，”刘昊然眼睛红了，泪很快滚了下来，感性的人，起身去拿了面纸背着我擦干眼角才折返，握着我的手，“不说了，无法想象那个画面中的你，是怎么在铁板上煎熬着。”

“好，我不去想了，你不要哭。我熬过来了。”我们依偎在一起，静默无言。

那天晚上，刘昊然把我送到村口，他才独自回去了。

我在家又歇了2天，打算年初六回市里，距离开学的时间还早，先去肯德基兼职。其实过年期间是店里最忙的，但是我更想在家陪陪二老。

爷奶送我出了院门，我也没有什么行李，就一个大包袱背在背上，“爷爷奶奶，要保重身体，每天要开开心心的，知道吧，”我郑重地对他俩说。

爷奶连连点头，“好好好。你空了累了就回来啊。爷爷奶奶一直在家。”

“快进屋去吧，外面冷呢。”随后我向着公交站台走去。

寒风呼啸，穿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的农田，来到大马路边等车来，回头望，爷奶依旧站在风中目送我，我朝他俩挥挥手，冬日暖阳，不炽烈，却温暖，刚巧车来了，我迅速钻了上去。看到我上了车，二老才进了院门。看着我出生的院子，完全变样了，我更喜欢爷爷回忆的以前四合院样式的瓦房，精巧雅致。虽然现在空间大了，但是我可能是喜欢以前的年味。

店里人头攒动，小孩子们打闹追逐，我是负责做汉堡包的，穿上统一的工作服，真冷，怕冻型的我还是喜欢裹成球才有安全感，只能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忙碌起来就暖和了。做餐过程中，感觉一道目光似有若无地扫我，我做完一个汉堡放在食物架子上，一眼扫到那张棱角分明又俊俏的脸，他眯眼对我笑，好家伙，来和我作伴了，刘昊然在外面的点餐区忙碌着，“不要愣神，赶紧做，排队等着呢，下班了聊。”

“好。”我欢快起来，有人作伴，内心满足，寂寞和孤独感觉远离了我。

出了餐厅门，我吐出一口浊气，我不喜欢这种快节奏的生活。

“以后我就跟随着你，你在哪，我就到哪，”他双手插兜，在我身边摇晃。

“别晃了，我眼睛晕。”我揉着双眼。

“怎么了，累着了吗？大过年不注意保暖，你这女人，真是让人操心。”他提手就帮我捏肩膀，“松快松快，头低久了也会晕的，饿不饿，我们去吃晚饭。”

我乐呵乐呵的，“想吃鸭血粉丝汤了。”

“我们先吃一些有营养的补充能量，再去喝汤，听我的安排，走吧。”他拥着我大步走。

“我告诉我姐姐，我的女朋友住在她家附近，她笑我不老实，以前我是说我一个同学，”他挠挠头不好意思的样子，“她想见见你，我说你一直比较忙。我想直接问你的意思。”

“虽然见家长似乎早了一点，但是我愿意的。这样吧，等寒假工结束了，在开学前我们认识一下。”

“OK，”他对我比了个爱心手势，笑得阳光灿烂。

转眼过了两周，我们约在一家清净的私房菜馆，刘昊然和我一起进去，到了包间，他姐姐已经到了，“姐，我们来了。”

“姐姐好，”我笑眯眯，也跟着刘昊然叫人，从小我的嘴巴就是勤快的。

姐姐招呼我坐，喊服务员点菜，拿过菜单就递给我们，“喜欢吃什么点什么，不要客气！”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