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夕阳昏黄的光从排气扇的缝隙里透进来，你的后颈仍然带着疲乏的酸痛，想抬手揉一揉，却发现手腕被拷住，锁链一直延伸到剥落破败的墙壁上。

飞坦正在擦拭一把钳子，听闻动静抬头望向你，眯起狭长的眼。

你费劲回想了一下，确认自己上一次和他见面聊的是一起吃小蛋糕，而不是血海深仇。

你稳了稳情绪：“这是怎么回事。”你环顾四周，库洛洛坐在离你不远的地方看书，并没有注意你。

“团长本来想亲自问你，但我觉得用我的方法比较快嗫。”飞坦慢吞吞地走过来。

“问我什么？”

“锁链手的念能力情报，你知道的吧。”

你呼吸一滞。

「契约锁链」和「绝对时间」，除了酷拉皮卡本人，也许只有你最清楚。

但你绝不能说。

你思索了一下：“有蜘蛛被酷拉皮卡抓到了？”

库洛洛在这座城市，飞坦在，酷拉皮卡也在。

你推测库洛洛失忆后离开幻影旅团，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们的首领会去哪里，在寻找过程中跟昔日仇敌对上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难怪奇犽抱怨酷拉皮卡挂了自己的电话。

飞坦哑着嗓子道：“玛奇现在也没有消息。”

有库洛洛·鲁西鲁在的幻影旅团，不会进行什么人质交换和谈判对峙，有仇必报，不死不休。

“酷拉皮卡不会随意杀人，他和你们不同。”你说，“当然，如果他真的对你的团员做了什么，那也是他们自找的。”

飞坦冷冷：“这么肯定。”

“我就是知道。”

你的这份笃定让一旁库洛洛蹙起眉头，他合上书，对飞坦道：“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卸下她的手臂或者小腿。”他转向你，“如果玛奇能够平安回来，她可以帮你接上。”

库洛洛离开了。

黑色的钳子夹住了你右手食指的指甲。飞坦的手带着粗糙的茧，你的指尖被他握在手里，感受到了他手掌冰冷的纹路。

“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我就要开始了嗫。”他说，“我的时间不是很多。”

你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谢天谢地，不是拔牙。

第一枚。你感觉到眼珠要从眼眶里飞出一样的疼，背上立刻起了一层薄汗。

鲜红的血像渗漏进地板的水一样从指尖溢出来，你的手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飞坦抓得更紧了些，眯起眼睛，快速地看了一眼你。

他将那片薄薄的指甲丢在地上，拔下第二枚。

一开始你忍着没有叫，后来发现叫出声似乎能够缓解疼痛，索性喊到嗓子沙哑。

第三枚。好像意识已经没有了，坐在地上的是一滩仍在呼吸的血肉。

你唯一害怕的是在剧烈疼痛中自己会下意识说出他们想要的情报，因为疼痛会让人失去理智无法思考，说不说根本不是主观意识能够决定的，时间早晚罢了。靠意志是不够的，还得斗智。

但你真的没精力斗智了，就算库洛洛不在也不行。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成了黏糊糊的一团，所有感官都只剩下剧烈的痛楚，飞坦似乎问了什么，你听不清，他拉着你的胳膊凑近你，呼吸有些急了，哑声催促：“说啊。”

你没察觉到他话语尾音细细的颤抖，只缩了一下身子，摇摇头。

他又拔下了你左手小指的指甲。

飞坦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你能感觉到他压抑着某种类似于虐杀的本能，不然你会比现在更惨。

你垂眼看着自己失去指甲的血淋淋的双手，有些遗憾地想，好长一段时间做不成美甲了。

“给我一杯温水吧。”你出声。

飞坦看向你：“你要坦白了吗。”

“嗯。”

飞坦把铁钳子丢在地上：“早这样不就好了嗫。”他推门去隔壁倒水，你瞅准了时机，咬牙忍痛把手伸进上衣隐藏的口袋。

那里面装着你常用的毒，各种作用都有，但大多不会致命，你记得有一种吃了之后能假死的，实在不行，能麻痹神经的那种也可以。

疼痛夺取了你的神智，你没注意自己摸出来的是哪颗药丸，直接塞进嘴里嚼了两口就咽下去。

药效发作非常快，但不是你所希望的东西——

而是你当时为了逃避伊尔迷的高强度念能力训练，假装体力不支服用的让人疯狂流血的药丸。

你的口鼻和眼睛耳朵都在渗血，你摸了一把脸，倒在地上，整个人晕乎乎的。

好倒霉。你想。

飞坦手里的玻璃杯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他冲上来伸手摸你的颈动脉，确认你还活着，眼底翻涌着的剧烈情绪迅速平息。

下一秒他手机响了，看见联系人的名字时他脸色一僵。库洛洛闻声而来，飞坦一言不发地将手机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