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小白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看一群医生模样的人围在自家小姐床前。

这里是枯枯戮山，传说中杀手家族揍敌客的大本营。

无数未在市面流通的精密机器正在运转，显示器上有密密麻麻的数值闪烁，白胡子的大夫一脸为难，摇摇头道：“伊尔迷少爷，属下力不胜任。”

伊尔迷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你们也不行吗？”

“非常抱歉，少爷。”医生再一次无力地道歉，顿了顿才说，“原以为这位小姐只是拒绝苏醒综合症，但根据现状来看要复杂得多。目前世界上对相关病症研究最权威的是……”

伊尔迷眯起眼睛。

“……是鲁伊·温克尔。”医生说。

鲁伊·温克尔被卷入了王室斗争，绞刑的判决已举世皆知，如今还在监狱中。

“我知道了。”青年杀手平静道，“你们可以出去了。”

周围很快空了出来，小白大气不敢出，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伊尔迷·揍敌客坐在沙发上，手里摇晃着一杯加了冰的水，他久久地望着天花板，似乎只要一直守在这里，床上的人就会醒来。

直到冰块全部融化干净，他的耐心耗尽，将杯子放在茶几上，走向了床。

小白都快睡着了，见他突然有了动作，顿时紧张起来。他伸出手，像是要掐住沉睡中少女纤细的脖颈，但最终一停，指腹蹭着她颈动脉处柔软的皮肤，如同兽类一遍遍昭告此人的所有权。

“你是故意的。”他的语气依旧带着从容的调子，似乎眼前的场景只是打游戏时上调了一个难度，“现在醒来的话，所有条件都可以再谈。”

回答他的只有机器运转时低低的嗡鸣。

“控制权仍在我手上，只要我什么也不做，鲁伊·温克尔会上绞刑架，神医世家分崩离析，你直到老死也只能躺在这里。”

他语气中的森冷让人毛骨悚然，小白又默默把身子蜷紧了一点。

但床上的人仍毫无知觉，外界所有的言语和情绪都被吸入黑洞，一丝涟漪也无。

就在小白以为伊尔迷要掐死自家小姐的时候，他缓缓收回手。

伊尔迷离开了。

小白扑到床边，少女的手指上连着许多仪器，于是小姑娘只能颤抖着握住她的手腕。

“小姐。”她唤了一声。

同样地，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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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小白见到了鲁伊·温克尔。

家主的头发已经花白，近日来的折磨让他迅速老去了，在看到躺在床上失去意识的少女时，鲁伊的眼睛发红，双手无法抑制地颤抖。

伊尔迷·揍敌客站在旁边，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原因，他的脸色比以往更加苍白。他冷冷提醒道：“温克尔先生，您这样的手是无法进行手术的。”

鲁伊缓了缓气息，片刻后冷静下来，他身后是数名揍敌客家专属的医疗人员，他低声嘱咐了几句，众人有条不紊地开始忙碌。

空气里药水的味道有些刺鼻，不久基裘带着柯特来了，房间里只能听见医疗器械轻轻碰撞的声音。

黑夜降临，房间里亮起了冷光灯，小白看着落地窗上映出自己的脸，恍然意识到这间屋子似乎是枯枯戮山唯一一个有着明亮落地窗的、采光极佳的房间，而且看上去很新。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令人烦躁的机器终于停止了运行。

伊尔迷立刻道：“如何？”

“不用浪费资源了。”鲁伊半晌才艰涩道，“我的女儿她……不会醒了。”

柯特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鲁伊，似乎在等他接下来的转折。

但是没有。

鲁伊摘下手套，捂住了眼睛。

基裘的电子眼转向自己的长子，后者皱着眉，语气里的不悦昭然若揭：“我把你从绞刑架上弄下来，温克尔家的荣光得以延续，我付出了不少代价，不是为了听你宣布无能为力。”

鲁伊沉默着。

“她究竟为什么无法醒来？”

鲁伊没有回答。

伊尔迷冷冰冰地睨着他：“那么，除你之外还有谁能治？”

“我原本可以治的。”鲁伊动了动干燥开裂的嘴唇，“她其实只是过劳后受到了精神刺激。”

伊尔迷居高临下地：“然后？”

接下来鲁伊的反应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冲上前抬手用力抓住了揍敌客家大公子的衣领，以至于后者脖颈上很快出现了勒痕。

“但她脑子里有一根念针！”

鲁伊的声调有些破音，每个字都像在刀尖上滚过，蘸着血似的：“伊尔迷·揍敌客，你的念针损伤了她的大脑，所以她永远不会再醒来了！”

她永远不会再醒来了。

伊尔迷面无表情，任由鲁伊这样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