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你想说话，但窒息的痛苦让你觉得眼球都要爆裂开，断断续续的呜咽在库洛洛手中被掐得粉碎。

此时，一个小玩意从你身上掉出，落在地板上发出“咔哒”的响声。

那是个塑料药盒，里面装着体弱的“狄丝柏”日常需要的药物：（吃给别人看的）维生素片和（你用来防身的）一些毒。

新鲜空气忽然涌了进来，你的身体靠着墙滑下，伏在地上大口喘息着，眼前一片雪花。

库洛洛松开了你，俯身捡起药盒。

你用力掐着掌心让自己清醒点，库洛洛垂眸，脸上看不出情绪，手指摩挲着塑料盒子上的花纹——是温克尔家的家徽。

狄丝柏是出车祸后被温克尔家所救的，这个消息你在到达这里之前就传信去了耶喀什族。

库洛洛看向你，漫不经心地：“你去了温克尔本家？”

温克尔家的分支和学生众多，分散于世界各地，但这样的药盒只有本家人才有。你哑着声音，没有回答他：“你是谁？”

真正的大祭司当然不会对姐姐一出手就是杀招，你顺水推舟选择继续假扮狄丝柏。

“温克尔家的医术果然很好。”库洛洛也没有回答你的疑问，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以为玛奇出手不会有问题。”

好家伙，让狄丝柏出车祸的就是你啊！

你气若游丝，保持人设：“真正的大祭司去了哪里？你想干什么？”

库洛洛黑眸中有冰冷的光闪烁，杀意像夜色里的雾一样漫开。

“我可以帮你。”你太熟悉这眼神了，立刻一转话锋，“无论你想在这里做什么，我的身份都可以帮你。”你抿了抿嘴唇，“弟弟的事我不问了——我死过一回，不想再死第二回。”

你手撑在地板上，掌心出了汗，连带着地板也变得滑腻腻的，脖颈仍在尖锐地疼痛着。

“救你的人是鲁伊·温克尔，还是他的女儿？”片刻后库洛洛出声，语气平静。

这问题没头没尾的，你缓慢道：“是家主大人，但我养病时，大小姐也来过。”

对面沉默着，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正要抬头看他的神色时，却见库洛洛蹲下身，与你的视线平齐。

杀意消失了，他伸手擦掉了方才你因窒息而流出的眼泪，温暖的指腹拂过你发红的眼角。

“很晚了，我们回去吧。”青年微微笑了，将药盒放回你湿漉漉的掌心，语气轻快，“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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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倒是很顺利，你刚换上睡裙，就听见了阳台外有鸟类振翅的声音。

一只灰鸽子停在洁白的栏杆上梳理羽毛，见你走近了也不怕，小尾巴一抖一抖。

森林里没有手机信号，温克尔家有专门用来联络的鸽子，如果本家获得了新的情报就会来送消息。

你取下鸽子脚上的小信筒，巴掌大的纸片小白恨不得全写满，她告诉你真正的狄丝柏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小白趁机套了点话，是有关大祭司的，赶紧让鸽子送了过来，给你这个匆忙上阵的bug打补丁。

以前是你套她话，现在她会套别人话了，小姑娘也成长了啊。

小纸条阅后即焚，你瞥见梳妆镜里映出跳动的火光，脖颈上被库洛洛掐出的痕迹仍在，已经有些发紫了，看上去颇为触目惊心。

在你们离开藏书馆之前，蜘蛛首领平静地表示自己其实只是来这里找点书看，大祭司的身份会更加方便——藏书馆每个月都会有从世界各地收集到的孤本入库，你深切怀疑他没灭人家全族只是为了可持续发展。

库洛洛究竟用什么手段堂而皇之地成为了耶喀什族的大祭司？你很想知道，但这并不是现在的“狄丝柏”能问的问题，于是你只低着头不说话。

“前代大祭司听说你回来了，想在明天见你和我一面。”他轻描淡写道，“明晚我会让马车来接你。”

确认你有配合的意愿，库洛洛立刻提出诉求，似乎真的对你没有半分怀疑。

难怪这家伙路人缘极好，当他这样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看上去总是真挚而温和。

遗憾的是，他提出的所有要求实际上都没有给人拒绝的余地。

狄丝柏的皮肤很白，第二天你花了不少功夫去遮掩脖颈的伤痕，涂了遮瑕还戴上纱巾，总算在库洛洛的马车到来之前收拾好了。

上车时你看见库洛洛已经在里面了，造型漂亮的灯放在小几上，他就着那点光读一本外文书，你打开车门见他抬眼看过来，语气轻快：“晚上好，姐姐。”

你一边心里诅咒他快点近视眼一边微笑：“晚上好。”

你和库洛洛对彼此都无话可说，马车里安静极了。到达目的地时他先一步下车接你，微凉的手握住你的。

“小心。”他轻声说。

有一瞬间你的记忆似乎回到了从前破旧的阁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