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回

是进士，落榜的举人未曾去过面相一观，官相几何，便也只有穿上官服方可显现。而今第一次穿上知县帽服，眉棱高耸，挺眉凹目，坐于大堂，凛然生威，这才是围观者相貌之羞。两方急迫，天有陆左右看看，硬着头皮上前。唐尊午时一刻啦，应该去监斩台啦。俩千户也收了力气，不自觉露出一副请的价。还是来。海瑞顿了片刻，突然开口一字一顿的要求看案卷，答案是否定的。海瑞陡然加重了语气，没有案卷，叫我勾住杀人。海瑞在省巡抚大堂得到的那句不滥杀无辜的保证，也成了最后一道防线。田耀路听上两句大明律法，当即就懂了这位上司的口味，人万事昨天才抓到，据大明律法，凡有通倭情事，就地处决，因此来不及立案卷。海瑞目光突然犀利了起来，人犯是昨天才抓到的，嗯，昨天什么时候抓到的？千户口气不耐烦起来，呃，昨天天亮前。什么地方？在淳安县县城外30里何家堡码头上，这些海之县要管吗？这些正是我要知道的。海瑞猛敲桌面，抓住漏洞，加快了语速，人犯天亮前抓获。禀报却在昨天上午就送到了巡抚衙门大堂。淳安离杭州200余里，你们的禀报是插着翅膀飞去的。三户自知失言，三人彻底压在了那里。海瑞气不打一处来，大明律法现在就在这里，这上面哪一条写着，凡有通倭情事，都不需要立案卷的，不立案卷。也不问口供。人犯抓到之前，禀报早已送到上司衙门。你们要干什么？被迫科普了一遍大明律，又一番无从反驳的几连追问，三人对着海瑞黑如锅底的脸色无言以对，宛如被揪出了错处IP的学生。海瑞宾顺利乘胜追击，这件案子有天大的漏洞，绝不能行行羁押人犯进县大牢，再分送两路急报，一封进杭州，呈报巡抚衙门和聂司衙门，另一封给如今在苏州乘凉的这支总督胡宗宪。这件案子。必须由总督衙门、巡抚衙门和聂司衙门共同来审。这样的安排与郑必昌等人的计划大相迳庭，两个千户怎敢同意海大人？我们可是聂斯衙门派来的，只管杀人，不问其他，顶得好。海瑞牢牢盯住了他，杀错了人，是你抵罪，还是聂斯衙门抵罪？连郑和人的亲笔手笔都拿不出来。两个千户一时懵住。海瑞目光炯炯，言名厉害，偷摸为表，那里错综复杂，看似淳安一线之事，真要追究细查，往大了说，浙江巡抚聂司衙门，再往上，总督衙门，进朝廷，入上耳，牵连甚广。海瑞神色愈加威严，你们都是奉命办差，现在既然没有上司的亲笔指令，我作为淳安县的现任官。也是监斩官，那么按大明律法，一切都应该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不诛，谁敢杀人？朝廷倒是追究起来。可没有人替你们顶罪。千户面面相觑，显然是被海大人动摇了信念。县城天佑路漫不经心轻笑，成功引起了海瑞注意，赈灾的粮还能发几天？你答话猛然被点名提问，天佑路无奈仓促应对，赈灾仅剩一天存粮，你做了哪些准备？田有路，惯常丰盈献祭，跟着前任知县分上几份红利，也算是如鱼得水。众人碰上这么位上司，才两句锐利口舌都不利索起来，一点准备都没有。海瑞冷声淡漠，那你就准备杀头吧。看也不看县丞级的大变的脸色，之前空缺县城主事，余粮不够，倘若灾民有恙，民变生事，后果不堪设想。海瑞淡淡的，不杀你杀谁？哎哟，早就说好的，最迟明天麦田的粮就运到啦，省么？你说的海瑞紧盯人审视，逐字逐句必杀的通倭成了悬而未决的冤案，土地更加没有强买强卖的理由，省里的粮食能否准时抵达还不好说，明天如果没有赈灾的粮，到时候。第一个拿你问罪。田佑路欲哭无泪，这么大的事儿，被海瑞轻轻压在了自己身上，愁得挤眉弄眼，我是知县。我来之后的事我顶，我来之前的那些事，必须你担。如吞黄莲，有苦难言。海瑞轻轻一摆手，好了，赶快去借粮吧，顺手给纸条明路向淳安大户借口三天赈灾粮，自然相安无事。为何死卡三天的海瑞并未严明，以县衙的名义借，你来借，我来还，那也不准一定借得到啊，借不到，那你就赶快带着你家人逃走吧，赶快吧，这天昊这回连胡子都愁出花来，一边叫苦一边马不停蹄朝外走，小碎步倒得飞快，半点不敢耽搁，可才推开大门，又被吓得一个哆嗦，外面哄声更大，完了完了，午时三刻过了，两位千户同样满脸惊慌，两人也明白过来，正和二位大人交代的任务是彻底搞砸了。海瑞也才松下一口气来，将外面绑着的灾民和那位东瀛浪人悉数送进。县衙大牢在快马加鞭，向上一一禀报。海瑞才入淳安，便在一路思量对策。郑和设计通倭，用心险恶，是绝对不能让人得逞的。可他一无可用之兵，二无绝对的生杀之权，三无翻案证据，束手无策。摆在眼前的为胜一个缓兵之计，两方对峙中找到漏洞，抓人汇报时间差，连案卷不准备，可见何茂才等在浙江只手遮天成了什么样子。这么多解释不通的疑点，自然就可暂时将灾民收押。名为缉拿，实则行保护之事，千户提政和办事却没有凭证，心里没底的很。海瑞稍作严厉威慑，便轻易动摇。海瑞提出的两路送信，其真实意图也是给远在苏州的胡宗宪发送求救信，同样的方式适用于县城田友禄。海瑞要筹粮的原因，也是担心沈一石借机压低粮价，正是给胡部堂时间筹粮来解救百姓，承载海瑞多方希冀的胡宗宪费尽心力，再加上严嵩、徐阶两位大佬高级交流对话。总算筹齐浙江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