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皇权奥秘,运行规则

君臣闹僵的片段。

看着王进的脸。

他懂了。

大楚王朝的这四百年。

从史书上看似风和日丽、君臣亲密无间的四百年。

并不是没有出过昏君和庸君。

而是每每到了群臣被迫要撕破脸之际。

当朝皇帝都需要向他们展示一次皇权的力量。

并且勉强向他们妥协一次。

因为如果不妥协，江山缺少这些人的治理。

那么王朝的运行也就瘫痪了。

反过来，如果这些大臣们不肯妥协。

那么他们的所有浩然正气加持的力量将丧失殆尽。

国家的任何军队包括御林军，可以轻易地杀死手无寸铁的他们。

他们也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不是没有发生。

而是他们这些臣子们以儒者的气度宽容了年幼的皇帝。

年幼的皇帝知错能改，一改前非，开始勤勉地治理江山。

而这些大臣连带儒者，为了不让天下的百姓知道。

他们的能力其实在皇帝面前什么也不是。

为了不让自己的权威得到质疑。

为了让自己的能力永远戴着天地之力的神秘色彩。

为了让百姓知道他们的初心谁都无法动摇。

他们还是隐瞒了下来。

这个秘密一旦被这个天下的百姓知道，甚至是臣子们的家人知道。

那么迎来的，只有天下的震动。

只有王朝的更迭，除此之外什么也带不来。

赤圣帝静静地走到正在记录这次朝会的史官起居注旁边。

一把将这几天的纸页撕尽。

“除了这件事之外，什么都可以记录！”

他罕见的怒吼出这句话。

座下的史官连忙点头。

历史在这一天发生改变。

正是：

休说青史青，血迹斑斑已拭净。真相自古难照人，夜凉如洗。谩问何时能天明？

莫说直笔直，真相杜撰早不知。春秋笔法无对错，仁者见仁。三皇五帝化枯坟。

李清源鸡皮疙瘩都快要冒起来。

那从这个王朝建立之初，好像规则就已经静止了下来。

每次的动荡更迭都是一次朝臣和皇帝的妥协。

在撕破脸的斗争发生之后。

双方总会达成协议，将其隐瞒下来。

建国以来，好像历来如此。

什么变了？

什么变了？

李清源不知道。

但他至少发现。

统治者没变，还是皇帝和这些貌似为国为民的大臣。

被统治者没变，王朝的子民们还挣扎在辛辛苦苦和勤勤恳恳才能勉强维持的温饱线上。

这个皇权和儒者互相制衡的体系也没变。

从建国之初一直延续到今天。

并且不出意外还会继续下去，一直到大楚王朝的仅剩的二十个州，变成十二个，变成两个……一直到彻底消失。

并且还可能会被下一个王朝吸收，继续作为政治运行的原则。

什么变了？

什么变了？

李清源不知道。

但至少，他发现这些浑身冒着刺眼金光的读书人。

他们的心其实很黑。

他发现这光辉无穷的金銮殿。

墙壁流着人血。

他发现那巧夺天工、千变万化、鬼斧神工的龙椅，那么充满荆棘。

也那么诱惑。

好像能让人坐的那么舒坦。

阳光好像不再亮了，因为它也照不明这些黑暗。

它代表了一个规则。

从王朝运行开始。

就像枷锁一样。

约束着每一个人。

束缚着它的子民们永远交纳赋税，并且难以反抗。

束缚着王朝好像无所不能的儒者们，面对皇权无法反抗。

也束缚者好像无所不能的皇帝，让他必须学会妥协。

李清源心中情思千缕，呼吸不禁加速。

这是个所有人根本都不用刻意守护的秘密。

因为没有人会傻到违背它。

违背大家共同存在，共同站在利益最高点的……原则？

从而让永远保持的阶级压迫消失？

当然，肯定会有一些热血未凉的人私下泄露。

那么，那些泄露出去的原本真实的历史就变成了——野史？

这些野史当然不会受到多数人相信。

所谓的浩然正气此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