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黄牛,没活路

“下一个号子是我的。”

“下一个号子是我的，你看看。”

前厅的管事满头大汗，正拿着两个号子反复比对。

“赵主管，发生何事？”

春桃立即走上前去询问。

赵管事看到掌柜到来，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即将两张号子交到春桃手上。

“掌柜，刚刚叫到二十号，但是有两批人拿的都是二十号，小人反复比对也没有发现异样。”

春桃将两张号子拿在手中比对，放在太阳光下查看，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看到如此情况，高志云开口说道：“不如让我来看看。”

赵管事瞥了一眼，开口骂道：“哪里来的无知鼠辈，滚一边去，鹿鸣居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

嚣张的人，高志云见过。

更嚣张的人，高志云也见过。

战场上的嚣张之人，高志云也杀过无数。

高志云不想动怒，是这些人根本不值得动怒。

说着，高志云便抬起右手去拿春桃手上的号子。

没想到，赵管事一个跨步走上前，直接挡住了高志云的右手。

高志云微微一笑，一用力便推开赵管事的手，将号子拿在手上。

赵管事顿时感觉失了面子，刚好发作，春桃低声呵斥：“赵管事，不得无礼。”

掌柜发话，赵管事也只能作罢，心想：等下有你好看的。

高志云将号子放在手中，闭上眼睛用手指轻轻地触摸。

“装神弄鬼。”

赵管事见状，开始肆无忌惮地耻笑。

“这张号子是谁的？”

“这位先生，这张号子是小生的。”

一名身穿白衣、读书人模样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敢问尊姓大名？”

高志云深知文官的重要性，如此有气度的读书人并不多见，也让高志云产生了一丝兴趣。

“晚辈姜英哲。”

高志云微微一笑，将号子交到姜英哲的手上，随口说了一句：“你可以进去了。”

还没等姜英哲道谢，另外几人却不干了，其中一人气愤地说道：“我们也是二十号，凭什么让他们进去了。你拿手一摸，就能知道号子的真伪，谁信啊？大家一起评评理。”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顿时有几个排队等待的人开始起哄。

赵管事凑到春桃边上，一脸不忿地说道：“掌柜，诚信可是鹿鸣居的招牌，不能让一个外人给砸了招牌啊。”

春桃可是见过眼前这位国公的各种本领，开口说道：“无妨，我们且看看。”

看到赵管事还想说着什么，春桃给了一个严肃的眼神，赵管事立马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高志云丝毫不慌，走到那人面前问道：“你可知鹿鸣居为何被称作皇城第一酒楼？”

第一酒楼，这是高志云自封的，不过却是无人反驳的事实。

男子摇摇头。

“鹿鸣居为何如此受人追捧？菜品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包厢的设计、精致的摆件、漂亮的侍女在这皇城之中更是顶尖的存在。皇上、皇子大驾光临，无数朝廷重臣趋之若鹜，皇城内更是人人追捧，因为在鹿鸣居吃饭并不是简单的吃顿饭，而是和别人吹牛的资本，是身份的象征。”

高志云此言一出，就连刚刚气愤不已的男子也连连点头。

“那么，既然鹿鸣居有如此地位，你们觉得发出两个号子的几率有多少？”

这时的众人都不再言语。

“鹿鸣居三个字乃当今皇上所书，那么鹿鸣居所用的原材料自然都是上上之选。蔬菜、肉类、餐具无一不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而发号子所用的纸张也不例外。”

“鹿鸣居的号子乃是皇宫御用的宣纸所写，质地绵韧，光洁如玉，不蛀不腐，墨韵清晰。再来看这两个号子，这位书生所拿乃是我鹿鸣居所发的，而这位仁兄拿来的号子纸质略显粗糙，墨迹印染模糊，并非我鹿鸣居的号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号子是你买来的吧？”

真相被说破，男子也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这位先生，早就听闻鹿鸣居的大名，奈何鹿鸣居的号子实在太难排到，只能到黑市之上买了一个号子，花了整整一百零，没想到被骗了。”

早前陪王钟瑶回家探亲之时，便听王钟瑶的父亲提起过，黑市上一个地字号包厢的号子竟然能炒到一千两。当时的高志云觉得有些夸张，但是今日他信了，彻彻底底地信了。

今日之后，鹿鸣居的号子乃是御用宣纸所写的消息必定流传整个金陵城（此时，朱元璋已下令将应天改名为金陵），制作号子的黄牛已经哭晕在厕所，自己到哪里去弄御用的宣纸啊。

尼玛，鹿鸣居真的不给黄牛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