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被灭全族的世家女02

“不愧是季家教养出来的孩子，倒让我看入了神。”

角落里有夫人赞叹道。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这一下又好似打开了话匣子，季母给了女儿一个眼神，随后与相熟的夫人一同坐下了。

几位年轻女郎自亭外走进，为首的那位亲热挽过季愉的手，寒暄两句，便以这园内花草为引，谈起了京城的风俗人物来。

“我叫方莹，此后在京中，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找我。”

方姑娘相貌明艳，性格也很活泼。

季愉欣然应允，她面露亲近之色，一行人便沿着小径一路观赏。

远远望去，女子微微侧头，呈现认真倾听的姿态，时不时回应一二，言语风趣。

相处之间，不过分热情至谄媚，也不刻意疏远而显冷淡，始终将气氛维持在不错的基线上。

值得一提的是，自始至终，她身姿挺拔，倒显得过分端正、一板一眼了。

有人留意，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凑到季母耳边，低声说：

“你这女儿，这份气质规矩，我在京城都难见几位，怎么就让她在族里待了那么久。”

季母眼带笑意，看着女儿的身影，眼中满是骄傲之色。

……

京城贵女之间，似乎有着说不尽的话题。

她们谈论时兴的首饰衣裳，谈论新奇的传闻；更近处，就说眼下这宅子的精巧细致，言语中不自觉露出艳羡之意。

“再往里，便是公主的内宅了。”

方姑娘话音刚落，众人也停下了脚步。

季愉抬头，只见竹林深处，隐约间立着一座阁楼，琵琶半遮，颇为神秘。

“我们不便靠近。”

方姑娘摇头，随后解释道：

“那里一般是供诸位皇子公主小聚使用，三皇子有时也会过来。”

三皇子与四公主一母同胞，均为贵妃所生，颇得圣宠，两人关系也很亲近。

听到皇子，有人满脸期待：

“诸位殿下俱是出众，不知道有没有人见过太子殿下……果真如传闻中那般品貌不凡？”

未等有人回答，那姑娘自己先羞红了脸。

众人免不得打趣一番，方才有些局促的氛围也放松了下来，季愉配合笑笑，并不多言。

无人留意时，她长舒一口气，端了许久的身体放松了些，靠在栏杆上，目光随着那道通向内宅的幽深小径一路飘远。

她自小目力、耳力异于常人，此刻望去，仿佛能一眼看到尽头。

耳边传来鸟啼鸣叫，鼻尖闻着不知名的花香。

目之所见，恰如“竹外桃花三两枝”，白石碧波粼粼，溪水之上亭台楼阁，好一番风景。

且不提赴宴的疲累，单是这景色，确实宜人。

正有些沉醉，耳边倏地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响，与此同时，高阁之上似有一道视线向她看过来。

她似有所感，抬眸远望，不见人影。

只余阁楼帘帏上微微晃动的银铃，与枝头羞怯的花苞遥遥相映。

“季姑娘，可有何异处？”方姑娘见她愣了神，轻声询问。

季愉如梦方醒，短促“啊”了一声，方低声回道：“没有。”

与此同时，重重帷幕之后。

一个身影静静地看着女子移开视线，随旁人离开。

他缓缓抚上自己胸口，只觉得生平第一次，心跳得如此之快。

“殿下，是否有什么需要？”

听到铃响，门外传来仆从小心翼翼地询问。

“不用了，你下去吧。”

他朗声回应，而后继续闭上双眼，沉醉在浓浓春景之中。

……

自那日后，季愉再没做过那个梦，也没有过失控的感觉。

就在她慢慢习惯京城的生活时，母亲却带回来一个惊天的消息。。

今日她出门宴饮，有夫人递话，上面有意聘娶季愉。

上面？

季愉一惊，在京城，“上面”的指向不言而喻。

如今圣上缠绵病榻，能让女眷递话的只有皇后了。

且一众适龄皇子，只有太子至今尚未婚配。

可又怎会轮到她的头上？

季愉面露疑惑，她初来京城，与皇室并无渊源，缘何得了皇后的青睐？

抬头又见母亲神色复杂，似乎很是为难，低声问道：

“阿娘为何思虑？可是……中间有什么难言之隐？”

季母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此番算是我们母女私话，千万不能传到别人耳中去。”

等季愉点头应允，她这才缓缓道来：

“太子精才风逸，如今刚及冠，处理政事便得心应手，朝野皆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