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可怜

贺松夷蔫了吧唧地盘腿坐在小院边角。

他脸上沾了不少灰，宝蓝色的弟子服被兽蹄踩得破破烂烂。

看上去就像个逃难来的小乞丐。

可怜见的。

江敛收起幸灾乐祸的想法，笑意褪去，面上情绪寡淡。

太弱了。

贺殊明留下的紫府秘境需要贺松夷修炼至化神境才能开启。

在此之前，贺松夷要是废了，或者死了，秘境就会自我销毁。

那样的话，江敛就没办法得到秘境核心处放置的神族秘宝了。

他收起各种想法，站起身来，右手搭在九尾狐脑袋上揉了揉：“方才多谢。”

九尾狐嘤嘤哼哼，尾巴在身后晃啊晃的，差点把庭院边角的贺松夷甩飞。

摸着手下毛茸茸的大脑袋，江敛的神情柔和不少：“告诉禄春他们，以后不许欺负贺松夷。”

闻言，九尾狐不情不愿地哼唧一声，轻松一跃就跳出了庭院。

他惊落的树叶扬了贺松夷一脸，引得人咳嗽不止。

江敛捏了个清洁法术，看贺松夷身上干净了些，这才肯走近他。

后者忍着伤痛躬身行礼，肩膀沉重地往下耷拉，双眼蕴着不甘的酸涩湿意。

“师……仙君，不知弟子是否通过了您的考核？”

江敛居高临下地看着声音里带着哭腔的小可怜，怀疑这孩子被伤到了脑子。

他刚才都交代过了。

不许山上的灵兽再欺负人。

这便是认下了贺松夷的意思。

但这孩子怎么这般不自信？

患得患失的。

进了院子以后也只敢缩在边角的地方。

瞧着蔫哒哒的，完全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年傲气。

江敛眉心一蹙，被贺松夷的自卑表现搞得烦躁不已。

他双手环胸，越过人朝后院行去。

留在原地的贺松夷如遭雷击，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将要跨过拱门时，故意放慢脚步等人跟上的江敛还是没忍住，他回过头道：“傻站着做什么？跟上。”

“还有，你应该叫我师父。”

眼见着先前蔫头巴脑的人复又变得开心起来，周身情绪小雨转晴。

江敛眉心微蹙。

养一个心思敏感的小孩儿可真费劲。

罢了。

无非就是多跟人说些话，多照顾点他的情绪而已。

为了紫府秘境里的神族秘宝，费些功夫也无妨。

贺松夷小跑几步跟上他，停下来时险些撞到人，他用力摆动双臂，才勉强维持住身体平衡。

稳下身子后，他偷偷去瞧身前触手可及的人。

眼下已经入夜，阵法维持的庭院灯火通明，映得少年人的双眸无比明亮。

他痴痴傻傻地望着前面的人，心跳声越来越大。

贺松夷悄悄在心间藏起什么。

他欢欣雀跃地凑去江敛身边，叫了两声师父。

出乎他意料的是，江敛这次认真地，一一回应了他。

得到回应的贺松夷一怔，刚被压下的情绪险些冲破心脏。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江敛再次走到了他前面。

这次他没再凑去江敛身边，而是老老实实地跟在人身后，时不时偷看一眼，双颊微红。

二人一前一后，走过挂有风铃的九曲回廊，经过重重楼阁，迈入昏暗无光的石板小道。

最后在一口药泉前停了下来。

江敛在脑中搜寻出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启声道：“你是水火双灵根，修炼时稍有不慎就会筋脉逆行，爆体而亡。”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须得洗掉其中一条灵根。”

见贺松夷面上的表情正经了不少，江敛继续道：“我事先已经查探过你的灵根。”

“你本可以是单属性变异冰灵根，但你体内莫名多出来了一股火灵力。”

“火灵力在你体内聚而不散，时日一久，它便化作了伪灵根。”

“这条伪灵根在你体内待的时间太长，久而久之，与它属性相斥的冰灵根就被磨成了初始的水灵根。”

贺松夷面露茫然之色：“所以师父您是想要……”

江敛直接道：“我准备把伪灵根从你体内剔除。”

“这个过程并不困难，难的是让退化的水灵根再度变为冰灵根。”

说完，他半侧过身，语气显得有些生硬：“这就是我送给你的拜师信物。”

江敛一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魔的确对他做过不好的事情。

但贺非白同样为他付出了许多。

无论是替他调查灭门真相。

还是到处搜寻方法，解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