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系统

诡异气息的血符箓。

最后一笔落成，符箓被他一掌拍向尚关绪。

后者神情呆滞，身上的生人之气转瞬间少了大半截。

江敛收起本命灵剑，漠然发问：“你是谁？”

尚关绪勾着头，声音嘶哑：“凭州城人氏，上官胥。”

“年岁几何？家中亲眷如何？”

“年方十二，有一父。”

见状，江敛不再多问。

方才那个血符箓是魔界特有的唤魂诀，能够唤醒残留在身体内的灵魂碎片，问出一些事情。

但既然是灵魂碎片，便证明了一件事。

上官胥早已魂飞魄散，死的不能再死了。

大概率连转世投胎都做不到。

江敛一挥袖，整座牢房又变回了他初来时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别的痕迹。

他如来时那般抱着小白狐，踱着步子越过重重结界，走出牢房。

结界外，百里长老见他出来，赶忙堆起笑迎了上去。

江敛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

跟在他身后的百里长老在心里捏了把汗，却也不敢问他在里面做了什么，为什么表情这般恐怖，像是要生吞活剥了谁。

上官父子一事本就是江敛用身份逼着宗主查的。

要是这祖宗临时改了主意，或是另有其他什么想法，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去做。

有江敛背后那些复杂的关系网在，就算上官胥被他下了死手，宗门也不敢有任何意见。

何况……用一个无足轻重的世家旁系弟子，换得一位嫡系继承人的几分好感，怎么说都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待一行人走出九层牢狱，江敛礼节性地与百里长老告了别。

接着他步子一转，身形出现在玄天剑宗的主山口附近。

眼下正是弟子们的休息时间，四下无人，山路上只有蹦蹦跳跳的野兔。

江敛轻轻抚过白狐，为它顺着毛。

与温柔的动作不同，那双橙金色的眼里只有冷漠：“九玉，那些异世来人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白狐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亲昵地蹭过江敛的下巴。

“你应该还记得风晴的气味，找到她，跟在她身边，替我捉一个活的‘宿主’回来。”

白狐听话地哼唧一声。

可紧接着，它焦虑地拿爪子不停扒拉江敛，嘴里还在嗷呜嗷呜地叫个不停。

江敛揉了揉它的脑袋，弯下身子把它放去了地上。

“贺松夷年纪尚小，我亲手养就行，歪不了。”

白狐将信将疑，晃了晃尾巴后，一步三回头地跑下了山。

直到那个哼哼唧唧的小白点彻底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内。

江敛方才召出本命灵剑沈却，御剑朝宗门外飞去。

——

傍晚，贺松夷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了无常峰。

峰顶的院落灯火通明。

分明是橙色的暖光，却无端透出一种冰冷诡谲之感。

贺松夷在心里叹了口气，未作停顿，一瘸一拐地走入庭院。

据传，江敛的日常用度极为讲究，身边有无数随从。

可惜宗有宗规，不许世家子弟携仆从进入宗门。

而江敛的名声一向不好，宗门里负责打杂的小仙童无一人敢上无常峰侍候。

久而久之，峰里少了许多烟火气。

除了漫山遍野乱跑的灵兽，无常峰上就只有旋涡状的乌云，以及乌云中的滚滚闷雷。

贺松夷按记忆中的路线走向药泉。

此时，泉水外的青石上正坐着一个人。

待走近了些，他才发现那是枕在膝盖上睡熟了的江敛。

贺松夷停住步子，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生怕稍有不慎就把人吵醒。

他不敢乱看，只敢低头看向自己脚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贺松夷的思绪也跟着一点点飘远。

很奇怪。

似乎从他第一次见到江敛开始，对方就是这般睡不醒的样子。

是有嗜睡症，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一睡不醒的江敛，贺松夷心里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受。

他正胡思乱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前落下的阴影。

刚刚睡醒的江敛半眯着眼，试图让视线聚焦。

看清了来人以后，他连招呼也不打，干脆利落地拎起人，抬手就要把贺松夷丢去药泉里。

回想到昨晚不愉快的经历，贺松夷吓得小脸煞白。

在即将被抛出去的前一瞬，他紧紧扒拉住自家师父的大半条手臂。

江敛也不知道这孩子哪里来的熊劲儿。

重心不稳之下，二人双双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