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是重生来的

江敛登上二楼，找到了宋闲所在的房间。

进门前，吞吞鼻尖耸动，闻到了某种熟悉的气味。

江敛点了下他的脑袋，把他变回了金镯子，挂在了自己腕上。

推开门，还未行礼，江敛就被自家不着调的师父给拉着坐下。

知道他不喜欢喝酒，宋闲特意让机关人烧了壶热茶过来。

他将茶盏与糕点推向江敛。

注意到小徒弟情绪低落，宋闲便把怀里毛绒绒的小狼崽交到他手上。

江敛挠过小狼的下巴。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毛绒温暖的触感，他心中一软，神色也跟着缓和不少。

宋闲两手交叉置于桌面，下巴枕在手背上，“乖徒，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江敛缓缓摇头，低声道：“没有不开心。”

“只是最近处理的事情太多，有些疲累而已，让师父见笑了。”

他抬起头，视线交汇，江敛跌进了一双清亮如湖的茶色眸子里。

宋闲眸光平静，连带着他的心也静了下来。

倏地，脑袋上覆来温热手掌，是师父在为他整理睡乱了的头发。

宋闲走到他身后，解下他的发带，随后接过机关人递来的梳子，动作轻柔地为他梳理头发。

“把事情全都闷在心里可不好。”

“酥皮糖糕被放在食盒里久了会坏，茶水被搁置的时间长了同样不能再喝。”

“若是不知道与谁倾诉，不妨与师父说说。”

“你知道的，师父从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

过于温柔的触碰令江敛无所适从，四肢僵硬的好似木头。

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与宋闲见面。

先前师父都在各地云游。

给他发去讯息，只会如石沉大海般得不到回应。

如今宋闲会回来，不过是为了陪他过十九岁生辰。

宋闲的视线落在江敛右侧那撮翘起的头发上。

这一小撮头发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划了一下，发尾已经消失不见，瞧着倒是滑稽。

他正欲开口询问，就听江敛说：“前不久，我做了一场特别长的梦。”

“那场梦里，江家和蓬莱都没有了，舅父他们也都不在了。”

“我想要追查凶手，为父母报仇。可那人藏得太深，我怎么也查不出来。”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师父都是他最信任的人。

只有师父不会骗他，不会欺瞒他什么，所以他能对师父告以真相。

这样想着，江敛略过大部分的细节，将前世的经历说了出去。

说完以后，一直压在他心口上的石头终于松动了些。

重生以来他所感受到的孤独压抑等消极情绪也如潮水般褪去。

但他迟迟没有等到回应。

江敛不安地向后仰头，看向师父。

短暂的沉默过后，宋闲为他系好发带，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垂首看向这个从小便被他养在身边的小徒弟。

开口时，他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那你呢？乖徒，你过得还好吗？”

窗外的日光斜斜地照进来，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极长。

望着那双幽深清寒的茶色眸子，江敛睫羽颤动，低下头来闷闷地道了声“还好”。

宋闲将怀里那只犯困的小狼崽抱回了窝里，接着为自己和江敛净了手。

他拿起酥皮糖糕放到了小徒弟的手心，温声道：“这是你喜欢的酥皮糖糕。”

“知道你要来，我特意做了些。”

在宋闲的注视下，江敛捏起糖糕咬了口。

牙齿咬开最外面那层酥脆的油酥皮，流出了里面的糖心。

幼时的他一向喜欢这些香甜酥脆的糕点。

稍稍长大了些以后，为了修炼无情道，他有意识地淡了一切喜好。

江敛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没再吃过师父做的酥皮糖糕。

前世跌入泥泞后，他靠着仇恨和存在于儿时记忆里的甜，强撑了十数年。

微甜的糖心在舌尖化开，他的视线也跟着模糊了一瞬。

茶盏表面的浮叶被窗外吹来的风拂动，晃荡着带起圈圈涟漪，好似水滴落在了里面。

他狼狈地低下头，胡乱道：“师父，将大师兄度化后，我想离开玄天剑宗。”

许多年以前，内八荒尚且处于无序状态。

为了争夺土地和灵脉矿藏等资源，宗门和世家之间斗得你死我活。

死在这片土地上的亡魂数不胜数。

为了超度不愿离去的魂灵，时任玄天剑宗宗主的宋闲在内八荒建立了上万座辟邪塔，并派门下弟子前去驻守。

直到亡灵了却执念，辟邪塔倾倒，驻守在其中的弟子才算功德圆满，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