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给您，望您能够平安凯旋。”

希望江大小姐能够带着她的美好祝愿一路走好。

手腕细嫩，手节被靛蓝色的平安符衬得仿佛刚出生的茭白嫩芽，指尖带着好看的粉红，甲片修得精致圆润，宛如上好的玉雕。

江无妄目光从那上面转开，乌眸沉静地望着她，大概是乳茶喝多了，她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儿，那颗小痣在光影的勾勒下显得格外秀致。

谢九离开后，江无妄目光定在平安符上，那颗浅淡的小痣在脑海中久悬不散。

须臾，收回视线转身，只见玄右神色古怪地看着他的右手，目光有些复杂，令他不容忽视。

“怎么？”

玄右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决定把自家主子从歧途上拉回来，“主子，其实这个......并不是平安符。”

江无妄挑眉，不解地端详了下手里的东西。

不是平安符，那还能是什么？

“它其实......其实是一枚求子符。”

不出意外地，江无妄拿着符囊的手僵住了。

——

战事一触即发。

江无妄旰衣宵食，书房里的灯每日燃到深夜。

谢九端着宵夜扣了扣房门，白天主要是薛植当值，不过短短几天功夫人都瘦了一圈，肉眼可见地憔悴了几分，显然吓得不轻，眼下圣君马上要上前线，他总算能稍稍松了口气。

“圣君，吃点东西吧。”谢九进了屋这才看见逐风也在内，抱歉道：“逐风大哥也在啊，早知道我就准备两碗了。”

“无妨。”逐风道。

宵夜是一碗热腾腾的面，骨汤味香浓白，面条一根一根筋道莹润，上面飘着零星葱花，盖几片绿油油的青菜，旁边静静卧着一枚荷包蛋，缀着焯江豆碎丁儿，色香味全，令人食指大动。

面是她把薛植薅起来做的，她大概天生和厨房八字不合，只能由小徒弟代劳，但上面那一勺浇头是她亲手浇上去的，勉强算是个心意叭。

江无妄用膳仪态端雅，每一帧都宛若入画，他夹起一箸送进嘴里，蓦地，几不可查地顿了下，随即若无其事咽了下去。

谢九抱着托盘静静站在一旁，垂首看见案桌上铺着张舆图，占满了整个桌子，上面写着一个硕大的燕字，摊着本《大燕疆域志》。

边境线紧挨着天狼山山脉一带，往南是狮龙岭，以西是堕马道，边界一直是一个模糊的概念，羌芜人屡屡试探，虎视眈眈。

谢九：“圣君，可否将这舆图借小的一观？”

江无妄睨了她一眼。

神情坦荡，落落大方。

虽然疑惑，却也没有避讳往后让了让身。

谢九绕过桌案低头端详，大燕疆域志与沧陵舆图比照，她发现大燕疆域志里很多地方因年久，很多地方其实都已经对不上了，反观这本沧陵舆图，不知是何人编撰，却十分簇新整齐，只不过，舆图毕竟只是一张平面的图，虽然部分山脉地貌做了标注，但在纸上却很难直观地展现出来，整体而言不够形象详尽，展读起来十分吃力。

“圣君，真的要打仗了？”

江无妄颔首。

大致看了一遍，谢九将内容在脑海里描摹了下，记住了个大概。

用过宵食，谢九收了碗盘退出去。

“拿水来。”江无妄道。

一连喝了三盏，才算缓解了那股咸意，面里本身就放了盐，浇头也咸，虽然面不改色吃下去了，却依然齁得够呛。

逐风在一旁略一沉吟，问，“您不怕他泄密？”

江无妄低着头继续补充舆图，闻言淡哂，“她有什么密能泄露出去？就靠这一张图？”并非相信，而是他知道这小太监根本没那个胆子通敌。

隔壁的谢九打了个喷嚏。

次日。

薛植端起水壶要拿出去时诧异了下，平日里壶里的茶水圣君几乎不动，今个儿怎的却空了？难不成是他昨日忘记添茶了？真是奇了怪了，他歪着脑袋耸了下肩，疑惑了一瞬继而端了出去。

将士们已经做好迎战的准备，与此同时谢九也没闲着，在房间里正弯着腰，头埋在桌上，不知在摆弄着什么。

“她一直在房间？”江无妄站在院中看着谢九紧闭的房门问。

“是的。”逐风点头，自那日看过舆图之后便开始闭门不出，神神秘秘连饭食都是她那个小徒弟送过去，原本还有些担心泄密的逐风现在也拿不准她究竟在做什么了。

他不由皱起了眉，小太监五日没露过面，实属罕见。

薛植拎着食盒来到谢九房门前，敲了敲门：“师父？”

房门蓦地被打开，漏出一道缝，接着探出个脑袋，脑袋主人发髻凌乱睡眼惺忪，显然很久没有休息了，谢九左右各瞟了一眼，接着捞过他手里的食盒，砰地一声再次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