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还可以放一些其他的纸，这里，可以放笔，不过，小的平时还是用它放草纸的时候多。”

一个圆圈固定在头上，左右两边两个支架，上面有一个手掌大的铁片，只见几张草纸牢牢夹在上面。

谢九跟着李萍学了几年机巧之术，不说巧夺天工，平日里也擅长些小发明创造改善一下生活。

江无妄只看了一眼便收了回去，久久无语。

“回去再说。”

当晚，官署的四方桌上坐着四个人。

江无妄只有从李弼那得来的账册，可那账册上只有来源，却没有去处，即便知道这些钱流入了他的口袋，却找不到的证据，因为这些银子早就通过各种方式洗白了，就好比有了锁，却找不到打开它的钥匙，现在，钥匙终于浮出水面。

谢九灵机一动，说道：“圣君，知府的宅邸咱们进不去，但风雅筑可以啊！那儿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咱们何不干脆找个机灵的人混进去探查一下。”

话音刚落，三个人的目光落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江无妄与玄右交换了个神色，道：“到时注意分寸，不要节外生枝走漏了风声。”

“属下明白。”

——等等？怎么就明白了？明白什么了？

谢九目光透着一丝惊悸，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一步一步向门口退去。

两道目光波澜不惊地注视着她。

“奴才卖身不卖艺！”

“卖艺不卖身！”

“不、不卖艺也不卖身！”

见圣君不为所动谢九再加砝码，再次加重语气道：“小的说是找个‘机灵的人’，您看小的像机灵的样子吗？小的可是个男人！万一把事情搞砸了.....”

她今天就是死在这儿，也决不妥协半步！

三人虽然没说话，那目光却是明明白白流露着你算什么男人的意思。

江无妄不置可否，悠悠启唇：

“五两。”

“您这是侮辱人。”

区区五两银子就能让她低头吗？把她当什么人了！

“五十两。”

“我真不是那样的人。”

她是那种会为银子出卖灵魂的人吗？

“一百两。”

“别把我当人！”

呵，还押韵上了。

大丈夫岂会为几两银子折腰，她是那种人吗？

谢九露出一个礼貌端正地微笑：什么时候动身？小的好略做些准备。”

“尽快。”

说着江无妄看了看她瘦弱的小身板，毫无感情地激励了句，“辛苦，银子去逐风那儿领。”

咳咳、也不是光为了银子，纯粹就是想做点好人好事罢了，谢九没走心地随口客气了句：“能为圣君分忧是小的福分，什么银子不银子......”

江无妄看了她一眼，鸦羽般的眼睫轻轻垂下，扫出一小块儿阴影，看不清神色，顿了顿，说道：“——既然如此，那银子不如便作罢了，你此番义举待回去本君自会向陛下禀明。”

说着抚慰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

谢九慢慢睁大了眼，捏紧了自己的衣角，像是有些不敢置信，不敢置信他会说出这番话来，任谁都能听出这不过是句场面话，难不成厚脸皮也是会传染的？

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般，谢九表情讷然一呆，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做什么要多句嘴！一瞬间只觉得肩上的那只手仿佛千钧重。

她小心翼翼地将肩膀上的手臂恭恭敬敬地捞了下来，搁在桌上安抚似得轻轻拍了拍，艰难地挤出个笑：“......圣君，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就不必惊动陛下了吧，既然...圣君非要表示，小的也只能却之不恭了！”

即便是脸皮厚城墙的她也不禁觉得—— 脸有点疼呐！

江无妄唇线微抿，抑制住了想上翘的嘴角，随即敛了神色，“不用本君替你陈情？”

谢九摇着头赔笑：“不用不用，陛下日理万机，这种细微末节之事就用不着替小的请功了。”

江无妄淡淡颔首，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可惜了。”

不可惜不可惜！

谢九轻吁了口气，银子保住了！

“如此小的就去准备了。”

谢九没看见，在她转身的霎那，有人终于忍不住轻轻勾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