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言之有理,老夫一叶障目,尚且不论读书天资,闻睿那孩子鲁莽又不知变通,且极容易受人蛊惑,的确不是为官的材料......”
“赵大人该心平气和与令郎谈谈才是......”
“这是自然。”
——
“不可能!”
赵闻睿对来报信地谢九大声道。
谢九不着痕迹向后退了一步,以抵挡他身上传过来的阵阵异味。
“我爹不可能突然对我这么好,你说......他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时日无多了吧......”
话没说完,就被门外一串声音打断。
“少爷不好了!老爷他——”
赵闻睿如丧考妣,差点没站稳,声音颤抖地问:“死了?”
谢九表情复杂地拍了拍他的肩,您可真是个大孝子。
“不是,老爷他知道您在这儿落脚,带着人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没死就——”赵闻睿拍了拍胸脯,又一口气提了起来,“什么?!不好!快跑!”
谢九一下将人拉住,“你爹说了,他不会再逼你做官了。”
这怎么可能!?
“他当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
不、不可能.....他爹被人附身了?还是天上掉馅饼了?
一定是他在做梦!
就在赵闻睿准备给自己来个振聋发聩的巴掌拍醒自己然后接着逃亡之际——只听后背不远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震喝:
“逆子!”
谢九头疼的捏住了额角。
“你还想往哪儿跑!”
赵闻睿人高马大的身躯不住地往谢九身后躲,压低声音:“谢弟救命!你可千万得救我!”
“赵大人。”谢九对着赵之璋见了个礼,“令郎已有悔过之心,与他好好分说,定能理解您的苦心。”
“小谢公公不必帮他转圜,我虽不再逼他做官,可此子顽劣,一言不合竟敢离家出走!眼里还有无长幼尊卑?!”
说着就要一脚踹过来,幸而被家丁拦住,这才没有上演当街的戏码,
不是说好心平气和的谈谈么?面对这混乱的场面,谢九无奈扶额。
胳膊拧不过大腿,赵闻睿最后还是被他爹拎走了。
与谢九的闲适截然相反,司徒静入狱,诸般事宜落在了江无妄身上,伤还没养好就去了官署,官署口支着张桌子,旁边摞着数袋粮食,一名主簿坐在桌前,谢赐和几个衙役在一旁维持,还没开始开仓放粮,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谢九到的时候天刚刚拂晓,江无妄正和一名下官说话,她便老老实实蹲在一旁没有打搅,不一会儿一只小黄狗溜溜达达晃了过来,眼下百姓尚且苟延残喘,这小狗儿更是瘦得皮包骨头。
她从官署里找到了一个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馒头,硬得都能当武器了,上面还长了些霉点,谢九把霉点扣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馒头掰碎喂给它,小黄狗凑到跟前闻了闻,倒也不挑,狼吞虎咽地两三口下肚。
这狗跟她家里的大黄似得虎头虎脑,就是下面那两排小牙有点地包天,谢九伸出手在它头上轻轻抚了抚,小黄狗儿往她手心里拱了拱,过不一会儿趴在地上翻了个个儿,露出了毛茸茸的白肚皮。
“阿黄,以后你就叫阿黄了。”
那狗仿佛灵犀朝它摇了摇尾巴。
谢赐一脚从官署迈出来,转了个身瞟见角落里的一人一狗,走了过来,他在这忙活了几日,马上又得到余州交接借来的粮食,非常时期,关乎千千万万人的口粮,不得有丝毫马虎懈怠。
“你倒是清闲,小爷我都累脱了像。”他抱臂懒懒说道。
谢九觉得这人实在有些自来熟,想来也是平常被周围人捧惯了,不过他这话说得倒也不假,这人虽表面看着有些纨绔子弟的架势,做起事来却也是毫不含糊,刚想起来行礼,就被他一把按住,于是继续老老实实抚着小黄狗白肚皮,不冷不热地恭维了句:“谢小公子心怀苍生,恭毅云天,小的敬佩不已。”
谢赐错牙一笑,也顺势蹲了下来,伸出手,摸着小黄狗的头说:“少来,小爷我可不吃这一套,这些话留着说给姓江的听吧。”
这位谢二向来是人堆里的俊杰的情场中的浪子,这种丝毫不走心的恭维听过不知几重山,“那些弯弯绕绕小爷我向来不耐烦的很,少拿那些好听话来搪塞我。”
谢九抬起头,这位谢小侯爷性情古怪却又不失爽利,于是小声咕哝:“这性子得亏有太后罩着,不然......”
谢赐没听清,把头凑近她跟前,问道:“你说什么?”
谢九看了他一眼,飞快地低下了头,“没、没说什么......”
江无妄说着话抬头便看见不远处,两个人齐齐蹲在墙角并一只小黄狗,一个摸着狗头,一个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