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恩负义

【37】

“你又是谁？”

翠翠警惕盯着眼前灰衣少年，一面缓缓站起来，手里攥了块砖头，藏在衣袖里。

“好姐姐，是小生将你从乱葬岗带回来……”

九奴笑得眉眼弯弯，然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谁是你姐姐，少乱认亲戚。”翠翠恶狠狠道。对任何人都没有好感。

转念想到丫环说自己是晕倒在苏宅大门口，“是又怎么样？如果你觉得这样就能让我感激你，就想错了！”

——她可没求着谁救！

凌厉风声起，灰色残影一晃，只见九奴宛如鬼魅出现到翠翠身后，手中折扇伸缩，一抹幽蓝寒光现——是夹在折扇中的锋利薄刃。

带着杀意，架在翠翠脖子上，紧贴着她肌肤，强烈的刀气下，竟有丝血迹浮现。

“你竟然比小生还忘恩负义！小生不准！”少年声音清澈又阴柔，神态疯癫又蛮横，笑意却又灿如春风，“好姐姐，小生好难过啊，再不知感恩，你可爱的性命就要离家出走了！”

翠翠心底一寒，“不要杀我——”立刻服软，语带哀求，转瞬之间就声泪俱下。

虽然此前她一心求死，但若能活下来，谁不想多活呢？

“我错了，我只是……只是一时口快，没有忘恩负义。”

心中却恶狠狠想着，该死的疯子，那来的快滚回那去！

“你救都救了，就不要再杀我……不然，你不白救了？”

九奴：“你说得好有道理。”

“小生救了你，你要如何报恩？”

翠翠心道救她果然是有目的，这样她就不怕了：“你要我做什么，直说就是。但先说好，如果是我做不到的事，用剑指着我也没用。”

九奴发出一阵阴柔的低笑后，“小生想看一出复仇的戏，好姐姐，你要如何做？”

复仇？

翠翠琢磨着，有些不解其意，不过一下子想到长公主府的遭遇，恨意如火高涨整张脸蛋都扭曲起来——长公主府那些人都该死！

一个个人面兽心，表面说是免费为她治病，实际上要她做药人，要她的血救人——凭什么她的命就是贱？

“你也跟长公主府的人有仇？”

九奴收回扇子，上下打量着她，“原来你的仇家是长公主府，那就更有意思了。”

翠翠皱眉。一时间不确定对方是跟长公主府有仇，还是单纯想看她报仇搞事情。

想了想，决定先做自己的事。

“你看起来很厉害，知不知道什么毒最厉害。”

临了又补了句：“还最便宜。”

——她本想趁着宅子里的人都往前院去了，找机会偷摸溜出去，买几包毒药来。但身上没有钱又怕被发现，更怕离开就不得回来了，所以主意打到眼前人。

“喔……”

“毒药啊，小生不才，略懂一二。”

说话间，他笑眯眯一抬手，掌中已然多出几个小瓷瓶，“正好有那么一二三四种毒药，每种都很便宜，免费，就不知好姐姐要那一种？”

翠翠拿到毒药，药也不熬了，匆匆离开小院往大厨房里钻，一路没遇上几个人。

就连厨房里也只有一个老婆子在守着，正在埋头做事，她绕到其身后，狠狠一砖块拍下去，婆子晕死去。

分别把毒药下到最丰盛那几样饭菜里后，她悄悄溜回小院，匆匆收拾东西就走。

……

……

另一面。

苏宅大门口，柳氏仗着有人撑腰，气势汹汹带着人来。

“苏氏，看在你这么疼这两个孩子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立刻带着人离开京城，永不再回来，尚能保住你这两个孩子。”

柳氏凑近苏氏耳边小声的说。

听着似为苏氏着想，网开一面，让她不至于骨肉分离，实际上巴不得苏氏赶紧带着两个孩子，别来碍眼。

“否则，孩子非入顾家不可——而你，老太太厌恶你，是不会让你进顾家大门。”

苏氏脸色仍有些发白，但却很冷静，没有当初的慌乱与悲痛，“孩子与顾家没关系，我也与顾家没关系。”

只有一丝隐忍的愤怒。凭什么她含辛茹苦生养的孩子，别人一句话就能要带走。

更可怕的是，官府竟也支持，如果她的身边无人保护，孩子早在上次就被抢走。

“无论你带多少人来，也休想抢走我孩子。”

柳氏：“真不知道你那来的底气。”在这么多官兵包围下，还能带孩子插翅飞了不成……但她不并想要孩子，顿时一阵厌烦不耐，转念想到什么，又冷笑。

“别以为这次老爷还会来帮你。”

——她以为苏氏拖时间让人去请顾明之。言语间神情得意又嘲讽，老爷知道的，也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