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虚境

遁玉城内务堂，作为喜爱诗词歌赋的礼玉剑首欧何的办公地，各式各样的玉器、画卷陈列于座椅两侧的观赏处。微风吹拂，悬挂着的灯笼轻轻摇曳，发出柔和的声响。

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年文士于红纹木雕桌上铺开画卷，手持墨笔大展豪情。一袭青衫的他宽脸弯眉，高挺的鼻梁和总是眯起的双眼给人一种温润中带着审视的感觉。

“唉，刚过易折。败笔，败笔。”端详着笔下才写就墨迹的他发着牢骚，手里的画卷也随之化作粒粒金粉，飘散于风中后复又形成了一只新的墨笔。

“嗯？”有些烦躁的欧何放下了手中的墨笔，抬头往堂前看去。

“欧何叔，接着！”怀阳将手中的玉石抛给对方后就要开溜。

“小子，给我站住！”一阵澎湃的压力袭来，感受着双脚上仿佛压迫着万斤巨石的怀阳只得停下脚步。

“你师傅人呢？上次叫他来开会说是闭关也就罢了，这次居然连剑玉都让你送过来了？”想到那老小子估计又翘班回家休息去了，欧何阴沉着脸读取着手上玉石里的信息。

“呃，师傅他确实刚出关没多久，因为公务繁忙分不开身就让我送过来了。”怀阳努力让自己做到面不红心不跳。

“拉倒吧就他？嗯？情况竟已如此...这下可麻烦了。”

···

“听说了吗？最近城内来了许多奇怪的家伙？”

“嗨，那不就盗匪们找进城销赃的掮客吗？这有什么稀奇的？”

“掮客？我看是游客还差不多，那可都是外国面孔...或许这也是个大赚一笔的好机会呢。”

“拉倒吧，游客怎么不去港城和遗珑埠那游玩？咱这荒野水地不是石就是玉的有什么可玩的？就说那珠钿坊的尊荣享受，要是我此生能够一探虚实可真值了...”

闹闹嚷嚷的酒楼内，东方信放下了手里的酒杯默然不语。

自那狼兽口下逃回城内已有数日之久，虽然自己因为身体外伤不多如今已基本恢复，但同行的老二和老四却因为残疾不得不选择退出巡逻队。

虽然善使双匕的老二并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但不再灵活的双腿已经不能够支撑一名刺客的行动，而单臂的斧手老四则是在同事们的劝说下默默转去了后勤。

这个世界的人类，就是这么一种脆弱的生物啊。

那么面对危险，只要选择避开不就能够继续存活下去了吗？

不去管其他事物只保证自身的存活，一旦发现危险来临就逃跑，趋利避害、遵从本能不好吗？

东方信的脑海中闪过了狼群中那张面目狰狞、大声嘶吼的娃娃脸，想到了当初绯云坡布告栏前那名军官宣布商队遇难消息时的情景。

逃避或许有效...但命运无常，如果到了避无可避的境地呢？

归根结底还是身为人类的自己太弱了，没有力量...而在这个元素组成的世界，最普遍的变强的途径就是掌握元素力。

比如不依赖外物，仅靠自身意志与信念获得神明眷顾，被赋予御使元素能力的神之眼持有者；又比如通晓古籍、精研秘仪，通过符箓驱使灵力作战的方士。

前者过于虚无缥缈，而后者更是被驱魔世家们以血脉维系为由垄断。

所以和大多数怀揣豪侠美梦的武人一样，只是一个普通平民的自己想要变强就只剩下了一种选择。

那就是...成为剑修。

“成为剑修？那么你得先明白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挥剑。有人为了保家卫国，有人为了手刃仇敌，也有人为了王权霸业，更有人仅为一己私欲、一时情爱而屠戮众生。”闭上眼睛，东方信想到了上午向剑堂堂主慕奕汇报时场景。

“而本座自幼习剑五十余载，便是为了守护这片土地的百姓。遵从先人与帝君立下的古老契约，以赤阳之名镇守此地...”面对自己的疑问，那名如大日般温暖的赤阳剑首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我是为了什么而挥剑的呢？”

是家国？是权利？是爱情？还是亲情？亦或者是追求那无物能侵的力量？

“老板，大碗茶和生鲜，按老规矩来。”

东方信睁开了眼，看向了落座在旁边的沈怀阳。

“他们怎么样了？”

“裴雄、和刚已经转到后勤，魔灾的情况也越来越重，我听说战堂那边这次在边境那边损失了不少人手。”怀阳知道他心忧队友们的境况。

“据说后来是霏霏姐帮我们断的后？”

“呃，师姐拿着坎瑞亚的炼金装置关闭了虚境缝隙，但是还是没能找回战堂那些千岩将士们的遗体...”怀阳想到了消息里提到的事情，情绪也低落下来。

虚境，这是璃月官方针对那些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地上，会源源不断涌出各类怪兽的漆黑空间裂缝的称呼，是魔灾的主要来源。

没人知道这道裂缝通往何处，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