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火葬场
许是注意到房外之人已离开,楚景渊便再无所顾忌的踹开匍匐在他脚边的秦时月,“军营里缺个舞姬,你去正合适!”
秦时月睁大双目,不敢相信眼前人所说的话,她再怎么也是秦府嫡女,楚景渊他怎么敢,“你若是敢如此做,秦府定不会放过你。”秦时月趴在地上声嘶力竭,目眦欲裂之间双眼已然满布猩红,此刻恐惧感像巨蟒慢慢爬上她的四肢百骸。
“别说是秦府,就是你那好姑母,本王也不会放过。”楚景渊将身上她触碰过的那件外衣脱下,扔在地上,仿佛沾了不干不净的晦祟之物。
看着楚景渊墨染的瞳眸深寂寒凉,秦时月心中大悲,是她不该妄图以凡人之躯去触碰恶魔,是她的天真曾将楚景渊遑论为如意郎君。
京都城里人人赞叹楚景渊风姿绰约,丰俊神逸,虽性格寡淡待人疏离,可放眼欲欲俗世之间便是另有风味,秦时月在幼时初见他便心悦不已,每每都求着宣太妃替她留住这如意郎君,后来哪怕知道他府里有了位王妃,她也不曾放弃,哪怕为妾,只要那人是楚景渊便无不可。
“楚景渊,你会遭报应的。”已再无生的希望,秦时月蜷缩着身子在角落里止不住的瑟瑟发抖,今日种种,皆是起自她的贪欲,若是可以,她宁可这辈子都不曾遇过楚景渊。
楚景渊离开若安轩之后便宿在书房中,待沐浴之后暴雨已有停歇之势,满城草木土壤腐朽之气散荡,不知是阴雨缠绵之故,亦或是心疼苏箩嫣淋了大雨,他心绪不宁时久,心上仿佛被刀了条口子淤血堵滞,闷闷的不通畅,时而慌惧时而酸苦,好似有要事即将发生。
一夜里,楚景渊醒多睡少,次日再醒时,已是雨过天晴,满眼新翠,书房前的玉兰历雨水冲洗,艳艳欲涎,风动暗香涌,清姿不染尘,他记得这是苏箩嫣刚入王府时为他所种,说是读书烦闷,以花陪君子。
“卫凌,苏季许带回来了吗?”楚景渊心里念挂着苏箩嫣,急切的想将此事真相告诉她,可无奈自己实在是拉不下脸去与她说。
楚景渊夜里总是在想,等苏箩嫣见到苏季许安然无恙时她会如何面对他呢。
卫凌手撑着腰间金错刀,莹莹笑脸道,“我做事,王爷还不放心嘛!”
就在楚景渊正要开口斥责于卫凌的无状时,新管家已踉踉跄跄的跑入,只见他还没开口,便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王爷,东跨院……失火了。”
闻此,楚景渊手中的狼毫猝然折断,浓墨遍撒在剔透的宣纸之上,犹如心上那肆意喷溅的血窟,失重错乱感将他紧紧裹挟,从未有过的天崩地裂之感快将他撕碎,原来昨夜里的不安并非空穴来潮。
“王妃如何?”楚景渊嘴唇嗫嚅着颤动,眼中的恐惧惶惶骇人。
“火势太猛,恐怕……”管家不敢继续说,抬头觑了眼近似发狂的楚景渊。
楚景渊起身便要往外跑,案桌上的书卷被撞翻在地,余下一片狼藉。
东跨院已被大火噬尽过半,火蛇滋炼夹杂着热浪翻滚而来,楚景渊眼中映着满天烈火,眼尾已然泛红,他一把推开卫凌的阻挡便要冲进去救苏箩嫣。
“王爷,别过去,太危险了。”卫凌敌不过楚景渊,身子被往烈火里推了许多,好在仆子们都有眼力见,随即便上前帮卫凌按住发狂怒吼的楚景渊。
楚景渊被众人压着起不了身,眼看着东跨院最后一根房梁轰然塌落,心上那最后一抹灿烂也被烧成了灰烬。
“箩嫣,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不该和苏季许比,更不该拿秦时月气你!”茫茫火海前,楚景渊半跪在地低声呜咽,嘴唇被咬出血色,眼泪从猩红的瞳孔里决堤而出,身体如坠冰窖,那种苦寒,凉的彻骨钻心。
“箩嫣……苏箩嫣,你回来,我错了,我当真知道错了。”楚景渊不停的锤打自己,悔恨之意在胸腔里肆虐,若非是他偏要和苏季许争风吃醋,苏箩嫣此时应当是笑脸明媚的陪他在用早膳。
悲痛感疯疾的撕扯着心脏,血已干涸,破肝裂胆的巨疼游走在全身,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卫凌见楚景渊这般,心里亦不是滋味,他何曾见过王爷这般失态。
仆人一批跟着一批上前灭火,大概半个时辰才将大火完全扑灭。
楚景渊看着仆人从炭黑的废墟里挖出三具具白骨,其中一具白骨的手腕上赫然挂着一串银珠,楚景渊记得,这是那日在街边铺子上随手给苏箩嫣买的,可她却接连欣喜了好几天,一直带到至今。
“箩……嫣”楚景渊看了眼那具白骨,眼前一片混沌,人失重的往后栽去,还好卫凌眼疾手快,接住了即将倒地的楚景渊。
“快去请御医。”卫凌和几名仆役将楚景渊扶会若安轩,路上正巧撞上将要被压去军营里充当舞姬的秦时月。
东跨院失火事大,秦时月自然也听了些风声,当她看见楚景渊白袍染着俗尘,鬓发凌乱的被卫凌扶着时,心里说不出的恣意畅快,她开口便嗤笑道,“楚景渊,你有今日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