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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很晕,像是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往下坠,惊枝有些站不稳身子,只能无力地靠着身边的墙,滑坐在地上。
惊枝费力地睁开眼,暖色的灯光照着长长的走廊,繁复的裙摆像是枝蔓把她缠住。
“沈小姐!”一声惊呼划破了混沌,“你怎么坐在这里?!”
有人扶着惊枝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把她搀起来。
惊枝今天多吃了一些酒心甜点,醉得迷糊。以为是带她去休息的服务员,就跟着往前走。
“一切都安排好了。”谄媚的声音像是在邀功。
“明天早上之前我绝对不会打开这扇门。”
惊枝随着这个人走进了一扇门,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隐隐约约从前方透出光。
那人将惊枝放在门口的脚凳上。
“沈小姐,我就不进去了。”
为什么不进去?一个疑问闯进惊枝的脑海里。
这是在哪里?
乱七八糟的想法塞满了惊枝的脑子。
头实在是太晕,斜靠在脚凳上,惊枝慢慢闭上了眼。
“醒醒!”
“沈惊枝!”
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开,惊枝只觉得叽叽喳喳的很让人厌烦。
“让我再睡一会儿。”
惊枝嘟囔了一声,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惊枝是被热醒的,身体虽然不受控制,头脑却格外清醒。
“荼荼,你做了什么?”
惊枝总算回归了些许神智,原本理直气壮跳脚的荼荼瞬间像是戳破了的气球。和惊枝相处了二十多年,它也算是对她比较了解。
“我开了强制任务模式?”它小声回答。
“那是什么?”
“说是在重要时刻开启的,避免出现意外,扰乱命理。”
“啊?”惊枝难受得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
“我要做什么?”
“这是你和大人的初见。”
久远的记忆回归脑海。
惊枝是一只在仙界的小妖。
十三重天的那位帝君渡劫失败,落入了轮回三千镜。
她被仙界的人强迫进入三千镜,帮助帝君渡劫成功。
惊枝一点都不愿意,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会在仙界。
荼荼是她的搭档,是月老殿的新人。
惊枝第一次见到这只麒麟的时候,它的小角才长出来一点点。仙界的人果然可恶,连这么小的仙兽也要被压榨。
“为何是月老殿管帝君渡劫,莫非那帝君渡的是情劫,我不会还要……?”惊枝知道是月老殿的人时,还十分害怕。
传闻那帝君一剑就劈开了灵山结界,手段残忍无比。
“你别做梦了。”那时候的荼荼一脸鄙夷的看着她,“天界裁撤冗余机构,月老定天下姻缘,也掌众生命理。”
“帝君历劫十分凶险,才需要你这小妖。”
天界的人都十分尊崇帝君,听闻他要进入三千镜历劫,都恨不得以身代之。可惜无人能前去,唯有这小妖,在命理之外。
“那就好。”惊枝长吁了一口气。
这便是第一世。
命理变幻莫测,三千镜中凶险万分。为了不被发现,惊枝和荼荼整整潜伏了二十多年。
她费力地眨眨眼睛,看向面前的人。
俊秀的面容上泛着潮红,长翘的睫毛,绯红的薄唇。剪裁得当的白衬衣贴在男人身上,能够看出隐隐约约的肌肉轮廓。
是沉既白。
沈惊枝当然认识他,按照命理的说法,这是她从小暗恋,不择手段得到的未来未婚夫。
不过帝君所在之地,就是三千镜的中心,惊枝和荼荼都不敢靠近他,直到惊枝的命运完全被三千镜所接受。
沈惊枝不受控制地伸出手,白皙的手搭在男人的衣扣上。
她给沉既白下了药。
这招虽然老套,可效果却好。
明天早上被发现之后,她就能成为沉既白的未婚妻。
衣扣冰凉,勉强唤醒了惊枝少许神智。
可手下的动作停不了,衬衫的扣子被一颗一颗解开,慢慢露出干练的肌肉线条。精瘦的窄腰,块块分明的腹肌。
惊枝的手微微颤抖,她从来没有离男人这么近过。
“呜呜呜,我要怎么做?”她咽了咽口水,害怕地问荼荼。
在帝君面前,荼荼不敢窥探,只能藏在沈惊枝的灵识里。可沈惊枝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它的耐心严重告罄。
“上他啊!”
一句话震住了沈惊枝。
“你疯了?”沈惊枝没想到荼荼变得这么大胆。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荼荼在惊枝的神识里乱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