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止水

“我不用再次出手，我看他死。”

随薇瞳孔骤然紧缩，呼吸急促起来：“死你个蛋！滚！”

“哦，是你叫我过来的。”病毒居然又瞬移走了，合着真的只是过来看看。

什么傻逼玩意！病毒，病这脑壳子毒！

她气得大脑一片空白，手上一个用力半边身子压住了车身，勉强止住不下落，空出一手用肘部对着副驾驶的玻璃重重捶下去。

玻璃四溅，她的脸颊被溅起的玻璃划过，但随薇用力睁大眼睛。

“商无诀，你给我，醒，来啊！”她红着眼睛，伸长手臂从副驾伸过去，指尖努力朝男人靠近。

随薇冷静了几分，手掌沿着碎裂的玻璃一块块掰，皮肉被刺破，血液一滴滴，沿着几乎是车身悬空，人向下倒的方向，艳红一点落在商无诀的眉心。

他的眼睫似乎颤抖了一下，但也许只是看花眼，随薇的汗水侵进眼睛，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几次聚焦也只注视到他惨白皮肤上那点殷红。

等把人揪上来，力道一松，车子坠进江里，随薇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低头看向怀里的男人。

随薇现在什么情绪都没有了，她好像冷漠着脸，手指凑在商无诀鼻息探探。

几乎是没有出气。

“救护车来了吗？”

【我查一下……】

【……】

【薇薇，这座桥，被病毒拦截了，他们的认知里，这条路被封了过不来。】

小猫咪心如死灰趴在了地上。

随薇打开系统面板，见原本高达86%的进度被挥霍一空，她没说话，轻轻拢了拢商无诀染血的衣服，扣子都开了，没有血色的腰窝像一潭死去的泉眼，并不漂亮。

【薇薇，能量没有了……】

【对不起，我问了主系统，病毒的做法抓不到错处，那是小世界进化失败的一种概率……】

小猫咪的眼泪一颗颗打湿毛发。

“小世界进化的力量吸取过多，要以男主为媒介提取那些力量……”随薇忽然开口。

“那么反过来，能不能以我这个系统宿主作为媒介，反哺给男主情感能量？”

【啊？】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的吧。”随薇摸了摸商无诀冰冷的脸，“我攻略他的能量用来兑换东西，那他攻略我的能量也可以这么做吧。我来自大世界，穷的人那么多偏偏找上了我，结合从前我无比狗血的人生经历，我应该也是世界主角吧？”

“我的世界进化成功了，那个帮助我的攻略者走了，这就说明，我的情感能量，也有作用的吧？”

【薇薇……】

“暴富，你就告诉我，是不是？”

【……是。】

“那你就不要犹豫啦，我可是他的梦女粉哎，产生的能量一定很多的，足够他变得生龙活虎啦。”随薇笑起来。

【但是薇薇因为已经不是进化中小世界的主角了，你的情感能量，换走了就不会重新回来了，也就是说……】

“拿走我对于商无诀的感情，从此以后我将封心锁爱，把他当成暴富工具人？”她抹去商无诀眉心那滴血。

“早该这样了，我要回家的呀。”

【那薇薇，我换一颗修复药……呜，呜呜呜……】

“别哭了。”

抽取情感的感觉很微妙，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像是被人类捕捉在掌心不甘挣扎的雀鸟，一抽一动，然后变得空茫，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无措。

低下头看商无诀，他的眉眼变得不再生机勃发，他的五官变得不再如往常俊美，他的头发不柔顺了，他的脸庞不可爱了，他一身的肌肉也不会闪闪发光，他的腰窝完全失去了活力彻底干枯。

他不再吸引她，不再让她心软，她看见他时只能回想起层出不穷的意见，咄咄逼人的语气，苛刻到可怕的态度，一个很讨厌的黑心资本家。

她要攻略他，拿到一千万暴富。

随薇靠坐在跨江大桥的栏杆边，看天光渐渐亮起，昨天还是厚重雨云，今天的云就已是如绵轻柔，阳光带着几分寒冷的稀薄暖意照在身上，她伸出血迹斑斑的手掌握拳。

“随，随薇，我还活着……”沙哑但仍然动听的男声响起。

[攻略进度：95%]

商无诀颤抖着手，搂住她的腰：“我刚才看见你被绑架，被一个流浪汉推下了河……还好你没事，是我看错人了……”

“嗯。”

她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些嫌弃商无诀一身的血很脏，随薇觉得自己可能无情道大成了吧。

心如止水，情爱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