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
现在就过来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她现在过去那边也不可能一直等着不付钱啊。
随薇就听商无诀一阵无言,好一会才叹气道:“我向李默借点吧。”
惨,好惨啊商总,你真的是没什么朋友哇。
心里同情,她问道:“那你还有什么事吗?”
“商家给你发了宴会的邀请函吧,你来吗?”
随薇直接问:“你是不希望我来吗?”
“不是,事情有些复杂……”
他又不说话了,随薇也不接茬,两个人静了一会。
“商家水深,这次的所谓感谢宴也并不单纯,会牵扯到上次怀山背后的势力,我怕你来会有危险。”商无诀试着剖白心迹,语音带着罕见的犹疑,话音一转,突然没头没脑说了句,“我是上飞机时没有意识。”
“嗯?”随薇摸摸下巴。
“后来你去给他…给我送辣鸡爪,那时我昏睡中转院去京城,手机也被关机没收了,今天才拿到手。”他顿了顿,干巴巴道,“不是故意失联不回消息,抱歉,让你担心了。”
“……我可没有担心。”
那边传来一声低笑,微哑的嗓音鸣彻耳畔:“是吗,我不信,你就是很在意。”
“……”心意被窥知,她几乎屏住呼吸。
“我去复原了你和那家伙的聊天记录,”没等随薇恼火质问,商无诀轻描淡写说了句,“你一向是游刃有余的,但这次发现你也在意,我其实,很高兴。”
张唇欲言,眼眸低垂,她很想说点什么,哪怕是插科打诨说些轻松的玩笑话,嘴角几度试着弯起,可最终有些狼狈地侧过脸望向窗外。
他可以不说这话,随薇有些生气。
窗外小区下行人热闹相聚,随薇却不合时宜地记起很小的时候听姥姥念睡前故事的一个夜晚。
慈祥的长者温厚而暖融的手掌覆在额前,乡村的晚上很少开灯,点着微微弱的烛火,窗外虫鸣不绝。
“姥姥?”就在朦朦胧的黑暗里,还未睡着的小女孩轻声叫。
“嗯,为什么薇薇还没有睡呢?”
“因为我害怕姥姥走的时候绊到凳子,所以想看你走。”
姥姥于是笑,眉宇间的皱纹慈爱地像折扇的扇叶轻合:“原来薇薇在担心我。”
“担心,姥姥,什么是担心?”
“担心啊,是挂念,是心里有只离巢的小鸟,是薇薇爱的人离开视线的不知所措。”
“什么意思呀?”女孩还听不懂。
“嗯,等你长大就懂了。”
随薇此前一些天的心慌,烦躁,焦虑不安,心思如暴雨不得平复,夜间辗转反侧……种种情绪,像是开闸的堤坝,轰轰烈烈,齐上心头。
她有些恼怒,挂了电话,闭上眼时,只觉自己像是一枚被生生撬开壳的蚌。
可恶的商无诀,不信什么不信!
姥姥曾说担心的含义等长大就懂,可是现在这算懂什么呢?叫一个无牵无挂,极度慢热,外热内冷的人乍然得知她的心意被窥知后会做何感想?
这一晚上她气得翻出了飞镖盘,对着商无诀那张有些变形的脸,钉了百八十次。
但是关于感谢宴的事情也容不得随薇再思虑什么了,她有些惊讶地合掌捧起那张机票。
“你帮我买了票?不是,你怎么知道我的信息的?”
纪云崖笑着推了推眼镜,温文尔雅,气度不凡:“因为这种名流局多的宴会,是结交人脉的好场合。我也会去,这样的话,也算是公司变相的团建了吧。所以我调了你的资料买的票。”
“那你可真是大方的好老板,我都还没决定要不要去呢。”她翻着那张机票,挑眉,“还是头等舱?”
“因为这家公司的头等舱会送干净的毛毯。去了不亏。”他半开玩笑。
随薇翻了一个白眼。
*
“行,李默,那就先这样说吧。”放下手机,刚要转过身,商无诀的腰间衬衣就被轻轻扯动了。
他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小侄女今天得知叔叔带她出来玩,还特意搽了宝宝霜,此刻那张奶白香嫩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凑到他耳边低声惊吼:“叔叔,你破产了吗?”
“不,没有……”
“就有。”西西低头打量一下身上的公主裙,远处的销售还在探头满怀期待,小女孩动作迅疾地提起裙角向上掀。
“西西。”商无诀握住她的小手低头认真道,“说了买衣服给你就一定买,你自己想退也没用。”
刚好李默这时转了账过来,商无诀到柜台前把衣服买了下来:“她身上这件,还有类似款式细节不同的那两套一起,包起来吧。”
今天出门,顾虑着商无诀身上伤才刚好,商家派了一个管家跟在后面,裙子包好他刚好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