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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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不说,就单从破题而言,她的想法就极为稚嫩。
裴如昭捧着书回家,便废寝忘食地学起来。
上午捧着书去过客楼,一边见洛州城内民生百态,一边跟从书院里偷溜出来的纪见载争论。
直到真的走出家宅,裴如昭才发现曾经的自己有多天真可笑。
曾经在尚京城里的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自由,自以为这些追求便是至高的理想。
可如今——
看着洛州城内诸多女子的现状,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极为幸运的一个。
裴如昭放下手中的书,正欲同纪见载说一说对这篇文章的见解,便看到街上起了喧哗。
但这次在街上闹事的并非是先前的守城军,而是一群穿着青衣制服的青年男子。
这群人要走,却被一个中年女子狠狠拖住,一旁还站着两个孩子和一个中年男子,一男一女,一看便知是兄妹。
这显然是一家人。
小姑娘脸上全是泪水,眼里都是恐惧,可做兄长的竟然连一丝一毫要安慰保护的意思都无。
而那位中年男子,面上更是麻木不仁地看着中年女子躺在地上哭闹,根本没有要插手的迹象。
裴如昭刚要下去一看究竟,便被纪见载抬手拦在过客楼内。
“别去。”
裴如昭问:“为何?”
“这件事裴小姐现在管不了,管了只会平添麻烦。”
“我不怕麻烦,但这些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公然在街上闹事,若是漠然视之,还有何资格读书?”
纪见载叹息一声:“裴小姐,你可知这位母亲为何如此不顾脸面地在街上胡闹?”
“为何?”
“她想让自己的儿子进洛云书院读书。”
裴如昭眉头微蹙:“洛云书院连个举人都难出,上赶着去做什么?”
“裴小姐,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您一样有个状元爹爹,对于洛州城和整个江右道而言,洛云书院就是他们唯一能出人头地的希望。这对父母拉着自己一双儿女,是想卖掉女儿抵束脩,让儿子去洛云书院读书。”
“纪先生,你先前曾说洛云书院并不收取束脩,而是会在就读五年后一并清算。”
纪见载走到窗前,握着窗框的手泛白,“确实如此,但在送进去的时候,要有能抵债的东西,否则学到一半跑了怎么办?”
“考中了,尽数退回,考不中便要没收抵债的东西,还要补上利息,倾家荡产也不为过。”
纪见载越说,裴如昭越立不住,直直就想往下冲。
“那被送去抵束脩的小姑娘会怎样?”
纪见载眼中闪过沉痛:“会被洛云书院统一看管起来做工,等五年以后若是考中了便放回来。”
裴如昭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若是考不中呢?”
回应她的,是纪见载的沉默。
“冬青,开路!”
下一刻,裴如昭已经越过重重人群出现在街上,拦住了撒泼打滚的中年女人。
“只有儿子才是你的孩子吗?”裴如昭的声音冷若冰霜,明明是春日,却瞬间让整条街都安静下来。
妇人眼里闪过怯意,又豁出胆子喊道:“这是我家的事!要你管!”
“女儿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要嫁出去!儿子能考功名,能光宗耀祖!”
小姑娘细细的哭声落入裴如昭耳中,她面色铁青。
“你的丈夫,为了自己的脸面,能放任让你在街上这般胡闹无礼。而他自己却缩在后面当只缩头王八,而现在,你又要为了你的儿子去卖掉你的女儿。”
“怎么,男人就这样高贵,就这样值得你贱卖自己的尊严?”
小姑娘的哭声越来越大,甚至开始用力想要挣开男孩儿攥住她的手,可细瘦伶仃的小姑娘哪里能挣脱得开?
裴如昭甚至看到这男孩儿面上的凶狠之色,看向她时,像是只狼崽子般阴毒。
满满的全是怨恨。
“桑叶,将人带过来。”
裴如昭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拳脚功夫的,一个只会逞凶斗狠的小孩儿根本不会是桑叶的对手。
小姑娘一挣脱便拽住了桑叶的裙摆,缩在桑叶身后一步都肯离开。
“不想……”
裴如昭强忍着怒意,看向仍旧在地上哭闹的妇人,妇人眼见女儿要逃,立时急了,直直就要扑到裴如昭身上来。
“你还我孩子!救命啊!来人啊!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抢孩子啊!”
冬青才不会手下留情,当即上手一掰一拧就将这妇人制住,左手空出来,稍稍用力又制住了要扑上来的中年男人。
一直在旁观的那几个身着青衣制服的青年男子这才皱着眉头走出来。
“这位小姐,当街做出这样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