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休养

悟灵从没觉得这条几息之间就能到的路能有这么长，比他小时候被师傅责罚从山下挑水到山上还长，比他叛离师门被打断一根琵琶骨从金明寺大殿膝行至山脚下还长。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悟灵捶打着眼前的大门，听到里面传来的人声。

“救，救人！”仿佛被水淹住了口鼻，哽咽在喉头的话，使悟灵的声音都破了音。

“唉唉唉，来了来了。”听到门外的动静，门内的人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门前，将门一把拉开。

悟灵撞开了前来开门的药童，往里跑去。

身后的药童，关上门，跑去药房后的院子：“师傅！师傅！师傅！”

‘扣，扣，扣’药童焦急的敲着老大夫的门。

老大夫穿着里衣，披了件外袍，便急匆匆来到前厅药房，看着浑身血淋淋的两人，觉得自己血压上涌。

指挥着悟灵将李蛟平放在床上，快步上前，搭上对方的脉。

“去，先把人参切片取来。”停顿了下，老大夫又拉着药童补充道：“百年的那株。”

“是。”

起身走到柜子前，将里面的针灸一一取出，对悟灵道：“将那处的火罐拿来。”

悟灵转身取来。

老大夫捻着手中的银针，放在火上撩过，刺入李蛟胸口处的几处穴位。

“师傅！”药童手里捧着一片指节大小的参片。

老大夫拿过对方手中的参片塞入李蛟口中。

示意药童将对方扶起，在背后的穴位也插满了银针。

“老先生，他现在怎么样了？”沙哑的声音从老大夫身后响起。

看着身后浑身血迹的悟灵，老大夫叹口气道：“命暂且保住了，你先去收拾一下，自己去处理下伤口。”

悟灵定定的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李蛟，“我想守在这。”

“你在这里帮不上忙，先去收拾一下，再把这个小伙子抱到里屋去。”老大夫冲着悟灵挥手赶人。

悟灵抿着唇只得跟在药童身后，前往后方的庭院。

“用这个木桶，在里面放了些消炎的草药，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不然伤口遇水容易发炎。”

悟灵闻言微微颔首，“辛苦小施主了。”

“没事，伤药和绷带在桌上，大师快清理伤口吧，干净的衣物也放在桌上了。”说完药童便转身走了出去。

等悟灵收拾好出去，还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悟灵走到前厅，将已经收针，平躺着的李蛟抱到怀中。

“去你之前沐浴的房间，你们这几天先住在那里。”老大夫疲惫的站起身，对着悟灵说道。

“叨扰老先生了。”悟灵紧了紧抱着李蛟的手。

老大夫听着对方诚恳的语气，叹了口气：“这几日还需用参片吊着口气，这两日辛苦些，老夫要是忙不过来，你还要多看着点。”

悟灵听着老大夫的话，点了点头，快步回了房。

将人放到床上，转身去了厨房，打了盆温水，端到房内。

将帕子浸湿，细细密密的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将耳蜗中的血渍也一点点蘸去。

悟灵看着对方的脸怔了怔，半晌伸出手，探到鼻息处，感受到微弱的气流，才猛地松了口气。

悟灵双手合十，重重的瞌上双眸，说出的话略带着听不清的颤抖：“愿我佛慈悲摄受，悯我等众生，护佑我等平安度过此难。”

缓了片刻，悟灵抬手将对方抱起，让对方靠在自己肩头，将松垮垮的衣物褪了下来。

拿起帕子，擦拭着对方的身体，一寸寸如拭珍宝。

悟灵放下手中的帕子，水盆中的水已经沁上一抹薄红，给对方将里衣换上，抬步推开了门。

看着天空破晓的微亮余光，悟灵感觉昨日仿佛经历了一场梦，撕裂了他的理智，吞没了他的情感，独留身躯在世间不灭。

一声鸟鸣，划分出了新生。

悟灵倒完水，脚步匆匆的进了房。

看着李蛟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悟灵走过去想将对方的被角掖上，眼前却一阵阵发黑，昨夜情绪大起大落，已经到达了悟灵的极限。

手停顿了下，抱起对方往里送了送，躺在了对方身侧。

牵着对方的手，悟灵倾身吻了吻李蛟的唇，疲惫的闭上了眼。

‘扣，扣’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从门口传来。

“大师醒了吗？”门外的药童轻叩着房门。

悟灵睁开双眼，看了眼身旁的人，见李蛟毫无动静，便知对方还未醒来。

起身下了床，走到门边，拉开门。

“大师，这是晚饭，中午来时，见大师还未醒，便没有过多打扰。”药童端着晚饭，对着站在门口的悟灵道。

“阿弥陀佛，小施主费心了。”悟灵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