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那是一个晴好的天，麻雀在公安局外墙底下的草坪啄着食，保安大爷在保安室悠闲地喝着茶水，一个青瓜皮脑袋的人拉开窗户。

“大爷，安警官在吗？我想谢谢他。”

大爷说安警官出差去之后，老默托大爷保存了几张他的奖状，也给安欣捎了口信。

老默凭着记忆向泉水村走去，走到第二家门前就直接推门进去，吓了老两口一跳，他瞧着厅里翠翠笑着的照片，就想上去摸摸她。翠翠爸反应过来，提起扫帚就往他身上揍。

“你还我闺女，你还我闺女！”翠翠爸老泪纵横，翠翠妈也过来把老默往外推。

老默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由他们厮打，绊上门槛，脚下失去平衡，一跟头摔在地上，就那么坐在地上失神。

“阿姨，让我见见孩子，让我给她上柱香。“老默爬起来，低着头站在门口，任凭怎么扯都不挪动一步。拿出证书的复印件让翠翠妈看。

“她不想见你，你要是真为孩子好，你就别来见她！”奖状被扯碎，碎片漫天飞舞，像纸钱。

被赶出来的老默蹲在马路牙子上，一遍一遍地抚摸着照片上的翠翠，照片上的翠翠抱着一个白面团子似的小孩，小孩的脸都快被他摸黑了。

村上小学冗长的放学铃一响，孩子们就开始稀稀拉拉的出来了。

其他的孩子都是被爸爸妈妈领着走的，再不然就是三五个在一起往回走，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只有一个小姑娘，瘦瘦小小的，孤零零的背着脏书包，躲着其他孩子默默的走着。

老默快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蹲在小女孩面前，那张凶神恶煞的脸硬挤出一个笑容。

“小朋友，你叫啥呀，家住哪儿啊？”

瑶瑶听过外公外婆给他讲人牙子拍花的故事，现下面前就有一个，哇的一声就吓跑了。留下老默一个人局促地站在原地，是他笑得太凶了吗。

老默找了一圈工作都没人要他，只能先回旧厂街的老家。

刚走到那条路，唐小虎从车上跳下来招呼他：“默哥。”

他把老默带上了车，热情的向他介绍旧厂街的变化，告诉他房子拆了，替他接了一个鱼档，帮他找好了一个住处，先带他去见个人。下了车，唐小虎先让老默等会儿，跑去跟高启强说话。

“强哥，黄翠翠投保的那个钱老默好像也能领了，这个要不要告诉他？”

“先不用。”高启强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唐小虎别说话。

高启强把老默迎进屋，热情地跟他握手，老默警惕的看着他们，没动。

高启强也不恼，随意坐在沙发上说：“老默，害你的那个人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在你进去的第二年他就出车祸了，所长也进去了。“

老默攥紧了拳头，强忍着怒气，问：“然后呢？”

“我们替你要了一份赔偿金，虽然不能弥补你进去的六年青春，但好歹你以后也是要养孩子，用得着。”

“为什么要帮我。”

“交个朋友嘛，平时大家在旧厂街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老默看着存折，上面的数字多的吓人。

“对了，孩子有照片儿吗？”高启强热心地询问，“什么时候接回来？”

老默拿出照片，摇摇头说：“这是安警官给我的，她外公外婆不让我带回去。”

高启强拿着照片夸赞着孩子好看，略一思索，拍了拍自己胸脯说：“安欣也帮过我很多，我去帮你问问。”

“你也认识安警官？”听到安警官，老默的表情放松了不少。“对了，强哥，安警官跟我说，黄翠翠死了，我问他咋死的他又不告诉我，你们知道吗？”

唐小虎作势要张口，高启强拉住他的衣襟。

“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眼下是孩子的事要紧，我就不打扰你了，小虎，你帮老默收拾收拾也回吧。”

高启强出门之后老默直接把桌子搬到了门前，说吧，她咋死的。

唐小虎故作害怕的说了徐江打死了黄翠翠，肾都被活生生摘走了，新闻都上了。

听完唐小虎的话，老默脖子上的青筋突起，面前的木桌子被掀翻，唐小虎看着气的嘴唇发抖的老默，身子抖得像筛糠。生怕桌子的下场也是他的，找了个由头就赶紧逃了。

窗外的高启强抬了抬眼皮，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过了三天，老默在出租房里吃着泡面，门被人敲响了。

“瑶瑶的抚养权呢，我已经替你争取到了，小孩子还是在身边上学比较好，你说是吧老默。”高启强笑着递给他一叠文件。

旁边的唐小虎也跟着帮腔：“是啊默哥，当初她挣钱就是为了带着瑶瑶去找你过更好的生活嘛。”

“谢谢。”

高启强拍拍老默的肩膀，“这都是小事，我也有亲人，能明白你的。”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