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红肠
王宁正嚼着酸黄瓜呢,一听陈夫人这话,嘴里的黄瓜一咽,直接下肚了。
“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王宁有些赧然道:“今儿我还没梳洗呢。”
陈夫人噗呲一笑,走过来就坐在床沿,瞅了一眼床边盘子里放的酸黄瓜,这才回道:“我日日来,你日日都未梳洗,若不是没闻见你身上有味道,怕是真要觉着你每日都不梳洗了。”
王宁不好意思的拖了拖盘子:“就这个我吃着不吐。”
陈夫人叹道:“这么吃也不是个事儿啊,这玩意就是个开胃的,你开了胃又吃不下别的,只拿这个填肚子又怎么行。”
王宁道:“那又有何法子,我这一个挑剔的很,什么都吃不下去。”
陈夫人提议:“你既吃这个不吐,想来只要吃些酸的便好。锅包肉你吃吗?那玩意酸酸甜甜的,甚至下饭。”
王宁摇头:“我原就想到了这茬,厨子早就做了几次锅包肉给我试过。可不知为何,这酸的我吃得下,稍微有些甜味,我就不行了。”
陈夫人也头大了:“难怪你什么都吃不下了,这盛京的菜系,但凡有些酸的,多少都带些甜口。”
忽的,陈夫人拍了下手:“我想起了,白妹妹是西北人,他家是她打娘家带来的。我在她家吃过一道汤,酸酸辣辣的,不带甜味。你想不想吃?想吃,明儿我找她要方子去!”
王宁猛地听见酸辣汤,顿时胃口就上来了。
“不必去要,我家老太太好这口,我早些年就叫人去西北寻过两个厨子送去大厨房了,我小厨房的厨子跟着学过两手,西北的吃食皆会一点。”
王宁边说着,边对窗外道:“釉屏,釉屏?叫人做些凉皮和酸辣汤来。”
陈夫人笑道:“那感情好,今儿我也不回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釉屏带着人端着食盒进来,直接就在炕上摆了桌子。王宁拉着陈氏上了炕,直接开吃。
这一下,再没有反胃了。王宁胃口大开,狼吞虎咽,直到再也塞不下了这才停下。
对面的陈氏早就放了筷子,拿着帕子擦着嘴,正笑眯眯的看着王宁。
王宁一时有些羞涩,解释道:“这几日都没吃饱过。”
陈氏道:“你能吃我就放心了,原准备去茶啊冲的,就因为你这一直不好,我都不敢动身。如今你既好了,我明儿便要走了。”
王宁一怔:“你去茶啊冲作甚?”
陈氏笑道:“我娘家在茶啊冲,前岁我妹妹生了个小子,我一直不得闲回去庆贺。原准备这回我外甥三岁生辰,我回去见一见的。”
东三省这边的姑娘,便是嫁了人,也没说不让回娘家的。常与娘家走动,也是这里的常事,倒是比京城宽泛的多。
王宁听了担忧道:“如今都七月了,你这路上岂不是要遭酷暑?这一去要几日,又几日回来?”
陈氏听见她这话,反倒开心了起来:“也不枉我待你好一场,你竟这般惦记我。放心,此去一路我早熟悉,往年也常跑,不过半月就到。你放心,九月之前我定回来。”
王宁忙派人装些清热解暑的药材,硬要陈氏带在路上备用。陈氏推脱不过,只能拿了。
不过待陈氏回府之后,又派人送了两只芦花鸡来,说是这边的特产,肉质鲜美,让人炖了给王宁补补。
王宁等丈夫晚上回来,感慨自己来了古代还交了个好朋友。
贾睿也道:“你以前不爱出门,还是个纯纯社恐,如今性子倒是改了不少。想来就算回去那边了,你也能交得到朋友了。”
王宁想了想,也是。
在现代,她和丈夫就是一个小家,又不跟公婆住,又没有什么必要的社交往来。
可是在这儿不一样,丈夫走了仕途,务必就要与同僚交好,她又身处荣国府,因着家族关系,社交来往也不少。
她硬着头皮撑了这么些年,早就从社恐,慢慢变得能应付一些了。
这么想来,穿书倒也不是单纯的她拯救书中人了,书中人又何尝不是在拯救她呢?
王宁笑了笑,心情突然变得好了很多。意外的是,自此之后,她再没有害喜过,每日能吃能喝能睡能走,胎也稳了,气也顺了。
到九月,陈氏回来的时候,王宁的肚子已经显怀了。偏偏她还一听见陈氏回来的消息,就挺着个肚子,带着一家子孩子跑将军府去了。
在这里待得时间长了,她是看明白了。京城的人规矩是多,是有边界感,也能让人省不少麻烦。
但是奉天这边的习俗,却更有人情味。
只要是真心跟你交往的朋友,才不会上门前给你递帖子。大家都是直接就上门了,且来了就是客,谁都不让走,必须吃完饭,然后连吃带拿的回去。
热情,让人无法抵抗的热情。
这种热情,让王宁渐渐也融入其中,性子也愈发的比以前更开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