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替我安排
迎春自幼来了二房,便是姐姐有什么,她便有什么,虽没有另外给她安排,但姐妹俩的东西,一直都是共用。
可如今,竟还给她也安排了一间书房,与元春的不同,她那书房里,摆满了各地寻来的琴谱和棋谱。
迎春好琴,这也是今年郑成名发现的。这些古时的读书人,可不是一味死读书的。琴棋书画,都是加分项,他们若想要融入读书人的圈子,这几样不会个一两样是不行的。
而郑成名就弹的一手好琴,在他试着教了贾家两个千金之后,意外的发现二姑娘的极有天赋,隔天便通知了王宁。
而王宁也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贾睿,是以,贾睿记在心里,虽一直没什么表示,可早就在收罗着各种的琴谱,一到奉天,就全拿出来摆在了迎春的书房里。
小迎春这是打来了二房之后第一次哭,哭的那叫一个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但哭的同时,她嘴角又始终上扬,怎么都按不下去。
薛蟠傻愣愣的站在旁边,看了半天问他大姐:“这是不是就是喜极而泣?”
元春白了这憨憨一眼,警告他:“这种时候你闭嘴,少说话。”
真破坏气氛,让二妹妹感动一下怎么了?元春这还是第一次看二妹妹这么外露过情绪呢。
别看二妹妹跟表弟同岁,可却比表弟懂事的多,她心里压着太多的事儿,她打小就知道自己是不被家里疼爱的那个。
元春一直都知道,二妹妹虽然因她刺激着话多了起来,可二妹妹心里始终没有放开。
是以,二妹妹在遇到外客时,会显得格外安静乖巧,她这是怕出了差错,丢了二房的脸,给叔叔婶婶添乱。
迎春自来了二房,话多了,开朗了,可始终只是表面,她在努力的让叔叔婶婶放心。她不敢奢求叔叔婶婶有多疼爱自己,她只是不想再回到大房去了。
元春心中暗叹,自己这几年来一直鼓励二妹妹多说话,暗中刺激她学会怎么反抗,这些手段,竟都不如父亲这一屋子的琴谱棋谱来的厉害。
父亲这一手,也教会了她一个道理,待人还是要以真心为主。即便可以学母亲以引导为手段,但若是无法让人打开心扉,那再怎么引导也是枉然。
小迎春好好的哭了一场,抹了泪后,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谁知元春竟毫不在意,拉起她就去翻看那些琴谱棋谱来。
琴谱是因为迎春善此道,而棋谱则是因为她自己喜欢这个。
姊妹俩在书房关了一下午,连带着薛蟠也无处可去,只能跟着姊妹两个,听她们讨论那些琴谱棋谱的好处,满耳朵的宫商角徵羽,眼睛都听直了。
待晚上用饭时,薛蟠好容易找到歇息的机会了,跟王宁抱怨:“她们两个可是找到好玩的了,偏我什么都没有。”
王宁愣了一下,看了眼薛蟠,又看了眼丈夫:“你没给他弄一个?”
贾睿摇了摇头:“他又不爱读书,给他弄书房糟蹋了。”
薛蟠仔细想想,突然对姨丈涌起了强烈的感激之情。
感激姨丈不杀之恩!
没书房好啊,没书房他就不用强制读书了!
王宁抽了抽嘴角,看薛蟠那一脸得意,忍不住曲起手指敲了上去。
薛蟠早在背律例的时候,就尝过姨妈的无情铁手了,这会儿一栗子敲上来,他竟不痛不痒,毫无感觉。
反倒把王宁的手指都给敲痛了。
“姨妈,我都说你别敲我了。我这头,早被你训练的刀枪不入了。”
王宁又气又想笑,一旁的贾睿好奇的伸手过来摸了摸他的头:“真有那么硬?你姨妈的铁手,我都受不了,你一点都不疼?”
薛蟠有些得意:“早先背书的时候,刚开始还有些疼,但敲久了,一点感觉都没了。”
贾睿有些稀罕道:“可以啊,你这脑袋,莫不是有点练铁头功的天赋?”
王宁一听吓了一跳,赶紧白了丈夫一眼。
书里的薛蟠啥都不会,都杀了两个人呢,这要是教他功夫,他岂不是翻天了?
贾睿却没瞧见王宁的眼神,问薛蟠道:“你不爱读书,那你爱不爱打架?”
薛蟠放下筷子,一脸正气的开始背诵:“凡斗殴与人相争以手足殴人不成伤者笞二十,但殴即坐成伤及以他物殴人不成伤者笞三十,他物殴人成伤者笞四十,所殴之皮肤青赤而肿者为伤非手足者其馀所执皆为他物即持兵不用刃持其背柄以殴人亦是他物拔发方寸以上笞五十……”(注:1)
王宁错愕,爆笑出声,但一脸得意。
贾睿也错愕:“你真记得住,这都多少天过去没考你,你还没忘?”
薛蟠一本正经道:“姨妈教的,怎么能忘?姨妈说了,我旁的道理听不懂,既学不会什么该做,便该记住什么不该做。”
贾睿深深看了妻子一眼,满眼写着崇拜二字。
书里的薛蟠都能给她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