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想溜

程芽左手攥攥右手，右手又握握左手。

“那个，我得出去一趟。”

她没好意思对上赵子燮的目光，转身就要溜。

结果被人按住了肩膀。

“干嘛去？”

赵子燮的手，还没有放下去的意思，眼里满是审视。

“我……去个厕所。”

赵子燮的手总算挪开，但他说的话却吓了程芽一跳。

“我陪你。”

总不能被赵子燮抓住去买酒的现行。

他是最讨厌酒的了。

可是没酒壮胆的话，她怕……

“是不是怕了？”

就像能读懂程芽的心声一般，赵子燮说道。

程芽缓了一下，深呼吸一口，微微点头。

“忘了带酒？”

果然还是被赵子燮看穿了。

程芽像泄了气的皮球，肩膀都耷拉下一半。

在他眼皮底下，断没有再去买酒的可能了。

“你看出来了。”

一阵沉默。

“去吧。”赵子燮的声音轻缓。

“什么？”

程芽不相信耳朵，抬起头来，赵子燮目光也不见了锋利。

“虽然我很想和你说，你不用喝什么酒，也能完成表演，但这毕竟是你的事。”

“我不想你因为这个受折磨。”

“如果你只有那样才感觉良好，我也没有拦你的理由。”

赵子燮难得说了这么多。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进了程芽的耳朵。

“……谢谢！”

程芽说完，转身就跑了。

她必须抓紧时间，才能赶在比赛之前回来，展现最佳的状态，不给乐队拖后腿。

她意识到，自己还是这样不自信。

不管别人说什么，她永远觉得，自己是吊车尾的那个。

到底是什么时候，她把自己看得这么卑微呢？

面对一切事，她先觉得自己不可以，做不到。

如今，她就像一个酒鬼，犯了酒瘾一般，需要靠酒来面对困难。

赵子燮知道，酒只是她的伪装，并没有真正使她变成另外一个人。

但他也包容她的不自信。

所以他即便那么厌恶酒，那么反对她因为比赛喝酒，却也体会到她对酒的需要。

她跑向超市。

跑得气喘吁吁。

在已经看见超市门牌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当被人理解的一刻，程芽反而觉得，自己有力量了些。

她依旧不相信自己。

但因为别人的理解和相信，她愿意试试。

她握住拳，用力转过身，又跑回了剧院。

还有两组，就轮到他们上场了。

赵子燮看着气还喘不匀的程芽，看了很久。

很久之后，似乎确认了什么，他嘴角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程芽也抿着嘴笑了。

她很紧张，但在他身边，她感到踏实。

因为这个人接纳了她，愿意尊重她的选择。

而这个人，刚好是她喜欢的人。

程芽紧紧握着话筒，感到腿下软绵绵的，头顶的光让她眩晕。

下面的人很多，她光扫视一圈，就胸口憋闷。

伴奏响起，熟悉的旋律，她练习了无数次。

歌词已变成她自己写的。

她干巴巴的张了口，唱了出来。

流入她耳畔的，是赵子燮的声音。

他那极富魅力的嗓音，演绎着她写出的情绪。

“双眸像静夜海面，风吹不出褶皱。”

“暗涌的基底猜不透，步伐难收。”

“暗处出神凝望，一闪而过的光。”

“如此伪装，最不经意的模样。”

“喜欢不算什么，是想要在一起。”

“只要能在一起，所有秘密留在心底。”

她在写词时，不知不觉流露的感情，都是对赵子燮的。

此时，她和他一起，唱着这首歌。

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其它瞬间不存在了般。

她也卷了进去，从而专注地唱起来，沉浮在最初的情绪里。

所以，一首歌结束时，她才惊觉自己完成了什么事。

台下的掌声响起，程芽被吓到踉跄不稳，惊恐地想起台下还有这么多人。

她匆匆地鞠躬，跑下了台，紧张感总算才渐渐淡下来。

一向淡然的书明，眼里也闪着光。

“你们太棒了。”

他看看赵子燮，又看看程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