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营一定要吃烤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第一次,早早下值回家见霓娘;第一次去书院接弟弟。这两件愉快的事情交织在了一起。而这两份喜悦,又会给我带来许许多多的喜悦。本应该获得了这种如梦一般的幸福时光才对。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赵玉鞍和赵居延惆怅地面对寂静的宅院,发出了这样的白学感慨。
赵居延拉拉身旁人的衣袖,严肃地教育道:“兄长,你不要惹嫂子生气,一阴一阳之谓道,只有夫妻和睦,才能阴阳相合,家风清明。”
赵玉鞍怒敲他脑门:“要你在这给我掉书袋!我才没有惹霓娘生气,肯定是你!你是不是又让娘操心了?”
赵居延为委屈:“我才不像兄长你呢,夫子天天夸我功课好,肯定是嫂子嫌弃你了!”
赵玉鞍:“霓娘最好了,一定是你打翻了娘的胭脂是不是?!”
见两位主子仍在互相甩锅,小厮看不下去,将桌上的信件递了过来。
赵玉鞍和赵居延看完长舒一口气,原来都是爹的错啊。
赵居延苦大仇深地看着信:“兄长,怎么办啊?”
赵玉鞍挠挠头:“……呃要不把信寄给爹?”
“那你知道爹去哪了吗?”赵居延真诚发问。
赵玉鞍:“……不知道。”
……对不起啊爹,儿子们没用,您还是好自为之吧。不过,娘您自己玩去就算了,为什么要把霓娘也带着,呜呜呜呜呜——
同一时间比起都城的赵家兄弟,另一边苏霓和李燕音可以说是彻底释放了自己。
虽然出城时间挺早的,但在路上车轮陷进地里,耽误了好些功夫,赶不到下一个城镇歇脚,只能在河边扎营休息。苏霓和李燕音倒不是很在意,一个年少长于边陲,一个在现代露过营,不睡客栈倒也生出了几分野趣。
安全问题不需要担心,赵家暗中有自己的私兵,不多但对付个劫匪山贼也够用,其实苏家也有。对于大家族用私兵冒充家丁,天子都心知肚明,只要不过分,一般都是默许的。除去私兵外,其他家丁大多也都是退下来的老兵和家属,同样是一股隐形的战斗力。
即使在野外,李燕音对于生活品质的要求也没有降低很多,另一辆马车上陆陆续续搬下来不少东西,烤炉、生肉、果蔬、甚至还有几坛子酒。直接办了一个户外BBQ。
啊对了,还有家里的顶梁柱,刘叔,刘大厨。刘叔也是退下的老兵,和赵绣是军中好友,一次战役中伤了眼睛,就请他回来做饭,同时也能照拂一番。不曾想刘叔手艺出乎意料的好,不必广聚轩的厨子差,还有一股不同于都城的精致,原始而野性的风味。原本已经九分的体验直接拉满,香气四溢。
篝火、烧烤、美酒。李燕音不端着架子,和几个善歌舞的家丁一起又唱又跳,不亦乐乎。破羽还很有兴致地跳了一段剑舞,利落不失美感。
苏霓噙着笑坐在摊子上喝酒,翘着腿随音乐打拍子,茗雀坐在她身边。
“这就是娘子想要的生活吧。”
苏霓:“不好吗,月下起舞,大口吃肉,多自在。”
茗雀很迷茫:“可是娘子现在就能过上这样的生活,赵郎君对您也很好,您还要继续吗?”
苏霓:“是啊,你说的没错,可是他对我的好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知道我是谁吗?他知道我想做什么吗?他对我的好只是基于,我是礼部尚书的嫡女,我长得不错才情也好,带出去很有面子。或者是,他对我的好根本不需要什么付出,偶尔的关心,几件昂贵的礼物,就算得上一个好夫婿。如果有一天,我想分享他的权力,他的地位,他的财富呢,甚至压他一头呢?”
茗雀愕然,她不是无知的女人,只是从来没有人和她这么说过:“……娘子,您和我们都不一样。不,是和所有女人都不一样,我很羡慕。”
苏霓递给她一杯茶,茗雀从不喝酒,因为这样她想到了自己酗酒的爹:“这不怪你,茗雀,所有男人都在企图用教育、规矩、传统来约束你,以巩固自己的地位。他们害怕你的觉醒,害怕你发现同样一件事,原来可以做的比他们好得多。”
思想的冲击不亚于原始人第一次用火烤出食物,茗雀理解的很困难。
苏霓举了个例子:“你知道为什么掌上舞在都城这么受人追捧,甚至还有无数才子为其写诗吗?”
“因为出其不意,婀娜飘逸?”
苏霓喝了一口酒接着说:“因为女子跳这支舞,需要节食,每日一口饭都不吃,还要练上百八十遍舞蹈,直到饿的手无缚鸡之力,轻轻一捏就能完全掌控。届时,就算被任意打骂也没有力气反抗、呼救、逃跑。”
茗雀感觉脊背发凉,明明篝火就在面前,也抵不住从心底升起的寒意。
苏霓非常用力地捏住她的胳膊:“茗雀,只要醒悟,什么时候都不算晚。我一定会带着你们,去看看这个世界的真相。”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