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陆续的,也有两三穿着碧绿比甲的婢女,陆续的将茶盏和果子点心都端了上来。
“小姐,你来的这一路舟车劳顿,想必很是辛苦,你先用些茶水和点心,夫人那边,已着人过去禀告,想来过会儿就过来了。”
沏了茶水的婢女,她微垂着下颌,恭声对着顾玉柔说道。
“嗯,也是我过来的突然,没有提前告知姨母,劳的她为我烦心了......对了,我刚过来的时候,瞧着门前停了不少的车马,是贵府上有什么正在忙的事吗?”
端坐在位的顾玉柔,她素白的指节捻着翠玉茶柄,另一掌心轻托着,并没有急着品茶,而是言语中带着些疑惑询问。
“是啊,这不是快又到了年关了么,各地的管事都回来通州,来向少爷汇报他们当地的生意状况,少爷这会儿都还在清月居,同那些管事们在商讨着事呢。”
“原来是这样,那姨母和表哥近来肯定都忙的很......”
顾玉柔的话还未说完,花厅外,便有一串的脚步声传了来。
听着了这声后,顾玉柔便下意识的站起了身来,须臾间,厅外的人影,便穿过一扇绣着荷塘月色花样的屏风,从门口走了进来。
“真的是玉柔,你怎么的突然来了通州,我之前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若不是过来见了你本人,我还当那些下人是在诓我呢。”
谢夫人金氏也是商贾出身,她的母亲膝下只有一子两女,谢夫人是大姑娘,嫁了通州的商贾谢家。
而顾玉柔的母亲,是家里的幺女,也是谢夫人金氏唯一的同胞妹妹,嫁了江州一户家境清贫,却在当时已有秀才功名在身的顾家。
她们金家曾也是本地出了名的富商,不过后来接连遇到些事,从祖父那一辈开始,便逐渐的有些没落了。
谢家和金家前些辈里,也带了些姻亲,以及生意上有些合作的关系,金氏和她的丈夫也是从儿时便定了亲,父亲将她嫁到通州来,便是想让谢家提携和帮衬一下。
而让小妹嫁到顾家,便是看中了妹夫家境清贫,却早早就有功名在身的才华,士农工商,若是妹夫后面真能通过科举入仕,也能提高金家在当地的地位。
可惜,父亲,还有二弟在生意经营上庸庸碌碌,无所作为。
即便她的儿子谢衍想要帮衬他们,也还只能稍稍凑合着......是成不了什么大事了。
毕竟,谢衍自身也有各种事务繁忙,不可能花却太多时间给在外地的舅舅,即便他自己愿意,金氏也心疼自己的儿子,劝他不必太过费心。
妹夫呢,从取得秀才功名后,后来的那些年,便一直没了消息,到了如今,还只有一个秀才的身份。
不仅如此,他有了妹妹一人不算,还又纳了位妾,声称那位妾曾救过他的命,他不能对其不管不顾。
姐妹俩的命途很是相似。
她们的丈夫都是过分宠爱于妾氏,但她比妹妹要幸运很多,她膝下尚有一子可以傍身。
丈夫去世了后,谢衍也稳稳的支应起了谢家的门庭。
还有那曾颇得丈夫宠爱的韩姨娘,也早香消玉殒了,以及她的那个儿子,那么些年,一直被自己视为眼中钉的存在,竟只是个不知从哪儿旮旯里捡回来的冒牌货......
光是想想,便就觉着十分可笑。
从那些污糟事儿没了后,金氏如今的日子过得很不错,她收了回自己的思绪,抬眼目光怜爱的看向眼前的少女,语气很是关心的问她。
“家里出了些事,爹爹说要将我发配到外头的庄子上去......如今,只有姨母能帮着我了。”顾玉柔说了些自己遭遇的事,眼尾渐渐染上几分红意,瞧着人心里不由心疼。
“是出了何事,顾德清的胆子这样大,竟然敢这样子对你?”听着顾玉柔的话后,金氏的脾气猛地提起。
“夫人,你冷静些,小姐一路赶来也甚是辛苦,不妨让她坐下再慢慢说。”跟着金氏一块儿过来的赵嬷嬷,看自家夫人这激动的样子,连忙上前劝解着道,“衍哥儿,现在在前院同管事们论事,今日府上人多,夫人莫要动了脾气.......”
赵嬷嬷的话只说了一半,金氏便知了她的意思。
都是些后宅的事情,她今日若是真要闹出了动静来,怕也会让谢衍难堪。
金氏攥了攥袖中的掌心,深吸了口气,稍压下了自己心内的愤怒,随后说道,“嬷嬷说的是,玉柔,你先坐下吧。”
“是,姨母。”女子的声音听着怯弱乖顺。
“玉柔,你慢慢说,你父亲他为何要这般对你?”
“前些日子,家里一道去郊外的寺庙上香祈福,媛儿妹妹她不知怎得遇到歹人,差点儿出了事,苏姨娘说是我做的,我为自己辩解......可爹爹偏信于她,就觉着是因为我,才让她遭遇了那事......”
说着说着,端坐在位的女子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