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方向

“没伤到吧？”沈泱落回甲板上，走到潇滟身边捡起那柄短剑端详着，“没把握好力度，这柄剑比我想象的要更加坚韧。”

短剑上只简单雕刻了一些花纹，没有什么足以用来代表身份的特殊印记。大师兄拿着它左看右看，只得出了一个材料比较稀缺的结论。

潇滟只瞥了一眼就没再去关注，一门心思放在如何改进阵法上。

毕竟术业有专攻，大师兄管理宗门事务，对各大宗门组织势力了如指掌。他这个主修阵法的人就别去掺和了。

“看起来......像是那个戴幂篱的家伙。”沈泱摸了摸剑柄末端的晶石，感受了一下上面残留的气息。

那家伙不甩别的，偏偏就甩一柄剑下来，还正正好扎到他们的船上，估计是有些话要跟他们说。不过就丢一柄剑下来是什么意思？

绑了人要撕票？！

潇滟转身找沈泱，想要他稍微放慢点船速。走到他身边，一抬头就看见沈泱拿着那柄短剑飚杀气，于是顺手给了他一肘子。

“想什么呢，刚刚弦年给你的传讯里不是说了吗。”

两人赶着行船的时间，把晏弦年之前发来的传讯又听了几遍，分析了晏弦年大概的处境，制定了简单的计划。

根据晏弦年话里传达出来的意思，他是跟着那个戴幂篱的、自称名叫“湮”的家伙一起去的海上，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招惹到了海里的半龙。

估计还是跟那个戴幂篱的家伙有关。

想到这里他就来气。

潇滟捻了捻指尖，垂下眼盯着甲板上刚刚短剑留下的痕迹，要不是他打不过那个人——

“阿滟，你过来坐下，慢慢想。”沈泱拽着潇滟的胳膊，把他摁在了凳子上，“你还提醒我，自己不也把剑都握在手上了。”

潇滟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下了手中推演的动作，转而把腰间的佩剑抓得严严实实，沈泱抽了几下还没抽动。

他若无其事地松开手，顺着沈泱的力坐下，把自己的思绪拽回阵法的修改调整。

......

这边晏清都冲进水雾之中，甫一踏入就发觉耳边的声音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安静是他现在最明显的感受，就连水流似乎都变得温柔了，不再发出嘈杂的、刺耳的喧嚣声；脚底是仍然旋转着的水涡，声音却好像邻家小妹那样温柔，半点不见之前凶残的怒吼模样。

晏清都随心选了一个深入旋涡的方向，一边前进一边探索，呼喊着晏弦年的名字，同时试图使用传音等联系方式。

然而所有的消息发出去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晏清都有几分烦躁地转了转幂篱，原地思考几息，感应到自己之前甩出去的短剑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反手掐诀。

随后闭目凝神，灵台中延伸出无数细长而富有韧性的灵力丝，向着四面八方的水雾中探去。

拧成丝线的灵力顺着水流的方向，探入旋涡中心，探入旋涡最边缘的水层，绕过因为旋涡巨大的吸引力而聚集的海洋生物尸体。

在四处搜寻无果之后，深深扎进水面，锲而不舍地向深处探索。

又或者说，是搜寻。

寻找那个，此时此刻正在试图同半龙友好交流的少年。

但是显而易见，扬之水这条没有什么脑子的半龙对晏弦年并不是很感兴趣，在他无数次攻击并试图转移注意时，坚定不移地向着水雾外冲去。

晏弦年打出了火气，将握在手中的宽剑瞄准半龙头颅方向，用力投去。

“给我——回来！”

“吼——”扬之水吃痛，怒吼一声，摆动尾部，在震耳欲聋的水流冲击声里，大量海水倾泻而下，那可怖的能量几乎将尚在旋转的漩涡打断。

许是这一次晏弦年饱含怒气的一击终于发挥了它的作用，那体型巨大的半龙调转方向，选择放缓速度接近他。

又或许扬之水只是觉得有一只蚊子总在耳边转悠，干扰了它去跟那个强大的人打架，于是决定先把这只蚊子拍死。

只能说它确实脑子不太行，也不想想为什么一只“蚊子”能在这海域上毫无阻碍地御剑。

晏弦年悬在旋涡之上，看着那条半龙毫无防备地向自己冲来，眉眼一凛，体内的灵力疯狂涌出。

他就不信，这拼尽全身的灵力所造成的攻击，还能让这条泥鳅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

在不到两息的时间里，体内灵力被晏弦年压缩在手掌心，同时周身空气中蕴含的灵气也被他抽得一干二净。

快速压缩的灵力本就不可能稳定，更何况还掺杂着未经吸收提纯的灵气。此时他手中的灵力球气息紊乱，不时有蹿出的灵力崩断，在空气中炸开一小片火星之后消散开来。

“吼——！”

扬之水感受到了面前那小人的威胁，震慑性地怒吼一声，张开大嘴，口中也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