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型监狱
云景府,按开密码锁,里面的酒气冲天,却不难闻,带着淡淡的果香。
他站在玄关处打开灯,顺着走廊来到客厅,望着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的夏稚,那张脸比往日还要白皙,透着点病态的白。
毕沉绕过脚底下的空酒坛子,咂舌:“你哪来的这么多酒?”
“买的。”夏稚目不斜视,浓密的睫毛下,覆盖着淡淡的阴影,声音沙哑低听起来有点烟酒腔。
毕沉放下医药箱,蹲在她身边,“你这才刚从学校宿舍搬出来,就打算过回以前醉生梦死的日子了?”
夏稚喝了一口酒,不冷不热的说:“这才是我该过的日子。”
毕沉皱眉说道:“伤口让我看看。”
她身上还穿着下午换上的黑色作战服,肉眼根本看不到伤口,但他一开始靠近她的时候,就闻到了血腥味。
夏稚没说话,依旧闷头喝着酒。
哪怕见惯了她从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做派,但她这么不配合的态度,让医者仁心的毕沉气急败坏地威胁道:“你要我现在打电话联系宇文吗?让他亲口来问你?”
夏稚抬眸,冷冷的看着他,毕沉被她看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用严肃又成熟的视线与她对抗着。
三秒后,他装不下去了,败下阵来,低声细语地说:“小祖宗,我求你了,行吧。”
“药箱留下。”夏稚抬了抬下巴,指了下门。
这是在赶他走了。
“那你好好上药包扎,记得先消毒。”毕沉起身往门口走,一步三回头,像是有操不完的心,“吃了消炎药后不要吃安眠药,我明天会来检查的。”
夏稚不耐烦看了他一眼,危险警告让他立刻闪身消失在门内。
毕沉站在门外,看着眼前的门,直叹气。对门突然传来一声很大的沉重声,像是在搬东西,吓了他一跳。
云景府小区每层楼都是两梯三户,他记得前两天来看这套房子的时候,除了夏稚住的603号房,另外的601和602都住人了呀,中间的602住了一家六口,祖孙三代。对门的601住了一家三口,小孩出生没多久,哭声却十分洪亮。
当时他还担心人多吵到夏稚,特意去找物业问了小区的隔音设施。现在这层楼好像变得格外的安静。
电梯刚好停在6楼,他没有多想,捂着脆弱的小心脏进电梯离开。
电梯门刚合上,601的门就开了,入眼的全是打包好的纸箱。
正在用瑞士刀拆开纸箱,拿出珍藏书籍的男人背对着门口的人问道:“人走了?”
“走了。”站在门口的人确认无误后,再次把门关上。
男人又问:“现在几点了?”
今天傍晚才刚搬过来,墙上还没挂上挂钟,他只好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精准的回复道:“十一点零五分。”
“这么晚还跑来这里,看样子他的工作还不够忙。”
暖橘色的灯光下,男人把书页有些泛黄的书籍逐一放在书柜上,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略显紧绷,微微上扬的薄唇和深不见底的眼眸,写满了冰冷。
也许是夜晚气温太低,站在他身后收拾着从纸箱里拿出酒具的人,腿抖了抖,默默地在心里为毕医生点了一根蜡。
他把酒具一件件拿出来,抚摸着上面的完美无缺的纹理,十分庆幸,这么贵的东西没被摔坏。
刚某个人透过猫眼看到毕沉出现在门口迟迟不走时,故意把装着酒具的箱子扔在地上,砸在毕沉心里的“咣当”一声砸的可都是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