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虎离山
“嘟”
直到内线电话响起,池振霖才从灰色记忆中回过神,他后知后觉移开的目光,他转头看到ICU外的人影,沉下脸迈步走出了ICU。
已经换上了干净衣服的任昌年负手而立,他看见穿着白色无菌服的池振霖从ICU自动门内走出来,问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具体情况你可以去咨询我的副手。”镜片下的眼眸十分幽深,池振霖说:“但是任厅长,你欠我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
“当年那张死亡证明是怎么回事?我的女儿明明好好的,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们却没有她的消息?”
“你的女儿?”任昌年嗤笑一声:“池院长,你我心知肚明,无论是血缘上还是名义上,夏稚都不是你的女儿。”
“不,她是我池振霖的女儿,这点永远都不会变。。”
“六年前,她身陷囹圄生命垂危也一直在等池家去救她,结果你这位自称为父亲的人又在哪里呢?妻女在旁又家庭美满,你哪里还能想起她呢?”
池振霖伸手拉着他的衣领质问道:“你知道这一切,所以你当年是故意骗我们的,你怎么敢。”
“当年的案子负责的人可不是我,而且这种严重的刑事案件不公开的细节可不止一个。”
他的意思是:他只是隐瞒了许多细节里最重要的一个。
想到那具真实的尸体,池振霖问道:“死去的十六个人里,你们居然敢用无辜的人替代?”
他拍掉池振霖的手,理了理自己的领子,冷漠地说道:“不,那件案子里被拐卖的女孩实际是十七个。死去的十六个里,有十个是在运输途中的卡车集装箱里活生生热死的,有两个是被奸杀的,另外四个是在船上最后那场大火里被烧死的,而夏稚是第十七个唯一的幸存者。”
“幸存者”这个词从来都是沉重的,她是那件轰动全国刑事案件中的唯一幸存者,也是唯一一个没有从那黑暗深渊中逃出来的人,那种刻进骨子里的伤痛就像不可磨灭的阴影一样永远伴随一生。
“夫人,夫人。”
听到身后的急切呼唤,池振霖为之一怔,他转头看去,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柳筱已经晕了过去。
军事医院处处透着严谨和肃穆,每一个医生的大白褂内穿着整齐统一的军装。
“靳少。”
池靳白微微颔首,站在白下的病床前,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军医回道:“得等到麻药的药效过去。”
池靳白看着手上的病例,挥了挥手,军医便带着护士离开病房。
确认了白下身体无恙,他才放下病例,问道:“当时只有他一个人活着?”
白上说:“是,另外的20个境外不法分子全被杀了。”
“候鸟做的?”池靳白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面色平静。
“线索上看来是这样。”白上继续说道:“之前签过协议,无名岛的人不能在内陆杀人。如果是候鸟下的手,那他们就是明知故犯,要接受制裁的。”
“季昀然呢?”
“暂时联系不上季队长,他被刑警队的这件案子拖住了。”
话音刚落,一个训练有素装着军装的男人推开病房的门,见到池靳白,立刻汇报道:“靳少,刚接到消息,烛龙出现在了南方。今早铁路那边传来消息,疑似无名岛的一个女人买了一张高铁票,终点站是乌墩。我们怀疑烛龙现在的藏身地点就在乌墩。”
“女人?”池靳白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似乎酝酿着风暴。
男人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迫感伴随着他看似不经意的目光倾泻下来,额间瞬间划过一抹冷汗,点了下头:“对,身份也可能是假的。会不会是候鸟?”
“用的名字是什么?”
“封久久。”
池靳白琢磨了下这个名字,说道:“现在组建一支车队,穿私服,立刻出发乌墩。”
对方为难道:“可是所有的队长都被外派出去执行任务了,这支车队让谁领头?”
一夜未眠而导致的低哑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我亲自过去。”
白上劝阻道:“不行。靳少你不能去,如果烛龙真的在那里就危险了。”
“他都大摇大摆来了内陆也不怕成为活靶子,我又畏惧什么。”一张原本温和俊朗的脸此刻冷冽逼人的厉害,笔挺黑色休闲裤包裹着的长腿迈着均匀的大步走了出去,
白上看着擦得发亮的地板上男人逐渐远去的欣长身影,想着:其实靳少是为了夏稚小姐吧,毕竟现在候鸟是找到夏稚小姐的唯一线索了。
高速上,七辆黑色轿车前后整齐一排飞速行驶着。
池靳白靠坐在中间一辆车的后座上,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头微微向后靠着,闭着眼睛,神色疲倦,高挺鼻梁下的紧抿着的唇角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