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
谢照和司轩分手之后,径直去了戚府,谢照想这样的大府人来人往,随便找个合适的理由就能混进去,却发现戚府的管理非常森严,门口站着四个侍卫,来往的也都是看上去有军务在身的士兵,非常不容易混进去。
终于等到一个婢女出来采买,等到婢女走到偏僻的地方,谢照从后面一手刀打晕了婢女,把自己的衣服和婢女的衣服换了,想要扮作婢女混进戚府。
侍卫看着谢照递过来的出入的腰牌,非要不依不饶地问:“你是哪个房的婢女?”
谢照:“是伺候大夫人的。”
侍卫冷笑道:“我们将军只有一个夫人,哪来的大和小!你冒充我们府上的侍女浑水摸鱼有什么居心?!”
“来人!给我把她抓起来!”
谢照赶紧溜了,没想到这侍卫训练有素还不容易甩开,等到谢照甩开侍卫的追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到最后,谢照去黑市买了飞弩,将飞弩架在房檐上,总算悄悄地攀着绳子溜进了戚府。
戚府极大,又是垂花门,又是游廊,又是穿堂。她一路开了好几扇门,都是戚勇接济的战死士兵的家眷,也惊动了不少侍卫,侍卫在后面追,她在前面找崔雀,一边心里腹诽:“非酋果然不能相信自己的运气。”
直到开盲盒似的开了第九扇门,里面的人才是崔雀,崔雀见是她,喝退了前来抓人的侍卫,表示谢照是自己请来的贵客。
谢照看崔雀穿得极素雅,面前摆着一尊佛像。
崔雀笑着解释:“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拜拜佛。”
看着单纯的崔雀,谢照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想道:“夫人还记得我们借过虎符的事情吗?”
说得坦坦荡荡,好像虎符真的是借来而不是偷来的。
崔雀点点头道:“不是失败了吗。”
谢照道:“事实上我们成功了。”
崔雀有些不解为什么谢照之前骗了自己说失败了:“怎么?那女子果然长得很美吗?”
谢照道:“那女子死了,里面供奉的是她的牌位。”
崔雀瞪大了双眼。
谢照却接着说道:“那女子名叫柳如莺,乃是宁州人。”
崔雀点点头道:“没错,他是说过,他的祖籍在宁州。”
谢照道:“我和司轩为了调查这名女子的身份,专门跑了一趟宁州。”
崔雀道:“真是辛苦你们了,只是斯人已逝,活人是永远顶替不了死人的位置的,但至少我的心里踏实了,你们调查到这个份上我已经很感谢你们了。”
谢照沉默片刻道:“夫人不妨听我说完,这柳如莺和戚将军是青梅竹马,因另有一名官家子弟看上了,两人才不得已分开了。”
崔雀道:“那这柳如莺又是怎么死的呢?”
谢照道:“柳如莺嫁去后不久,这名官家子弟便移情别恋到别的女子身上了,后来柳如莺和他人通奸,被这名官家子弟发现,便打死了柳如莺的父亲和她通奸的男子,柳如莺后来便也死了。”
崔雀道:“也是个苦命的女子,若是我知道,定不会叫这种事情发生。”
谢照道:“姑娘若是知道,要做什么呢?”
崔雀道:“你别看我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像没什么用似的,可是我能让我爹和我兄长替我去帮那女子出头啊。”
谢照再次沉默了。
崔雀的心里再次变得不安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委托谢照替自己去查戚勇的事情之后,便变得格外容易失眠,焦躁,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抗拒着自己去揭开盖在整件事情上的黑布。
谢照忽然变了称呼道:“崔姑娘的府上,是不是曾经有一个疯子?”
崔雀不明白谢照为什么说在要紧处忽然转移了话题,却在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可能,以至于掉落了手里的念珠。
谢照道:“那疯子,是不是会唱山歌?“说着自顾自模仿了一段——”你变菜,我变锅,你变米,我变甑,你变花,我变蜂,你变树,我变藤,藤缠树来树缠藤,风吹雨打不吹散。”
谢照模仿得惟妙惟肖,仿佛那疯子重新活过来了。
谢照唱完道:“这是宁州有名的情歌。”
崔雀只觉得,当头一棒,前尘往事,自此分明了。
崔雀拿出五十两银子交给了谢照,谢照拿了便抱拳告辞,没想到戚勇推门走了进来。
想来侍卫早已经通知了戚勇,戚勇阴沉着脸走进来,问崔雀:“夫人招呼客人,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让这客人不得不翻墙进来,是我戚某失职了。”
谢照见他一手拎着雁翎刀,便知道不好,看见桌上摆着一把切水果用的小刀,便不动神色地摸过来攥在手里,道:“我是崔姑娘的客人,不是戚家的,现在事情完了,我也该走了。”
“小贼往哪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