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鬼魂生存法则

溪水边上，她身着紫红素衣，赤脚在水中，鬼魅的气息使水中鱼群四散，只见她抓起短刀朝身后树林猛力扔去，狠狠扎入树中。“你以为我没发现你么？”她没有回头去看，自顾自整理着长发，侧脸十分杀人，眼神还在看着水中游鱼。

“这树又没惹你，犯什么脾气。”杨济小心地从树上把刀取下来。

“我要扎的是你。”她冷冷说道。

“一般的鬼魂白天都不敢出来，你居然还在这晒太阳，真是可怕啊。”说完，他径直走了过来，把刀扎在了她身旁的泥土里，然后也脱下靴子，把双脚浸泡在溪水中。

“苦我怨气兮浩于长空，六合虽广兮受之应不容。”（出自汉末才女蔡琰所作琴曲诗《胡笳十八拍》）她取下发簪，浸在水中清洗。

杨济：“寻个名字不冒昧吧。”

“辛曲妆。”

“嘶……有点熟悉，想不起来，想不起来……”杨济拍着额头说道。

“别套近乎，我可不认识你。”

她毫不领情，甚至想赶紧离这疯子远一点。

“七十年前这里似乎发生过一件不太和谐的事，一个妙龄女子在这溪边捣衣被几个盗贼奸杀抛尸水中，这条溪水自那以后就变为一条枯道，直至二十年前的一场大雨才使其复生……”

辛曲妆：“你很喜欢讲故事么？”

“大仇得报后你再没杀害任何人，我很欣赏你，昨夜你还放了我徒弟一命。”说完，他径直躺下。

辛曲妆把刀从土里抽了出来，起身打算离开。

杨济：“辛姑娘，慢走啊，我喝醉了就不多送了。”

突然周围的气息让她驻足，很快从地里爬出一个手持铁链，面生羊脸的鬼差，它身着破旧的布衣，背上贴满了符咒，正是地府七鬼之一的劣擒。

杨济脚在水中抚弄，时而激起水花，戏弄着鱼儿，“看来它要请你下去，孤魂野鬼也飘这么些年，该休息了。”

辛曲妆：“我自会请它回去。”

话音一落，两人便打了起来。

乱刀砍在铁链格外刺耳。身为鬼差，它自有术法可施，劣擒从背部撕扯下一张符咒，符咒瞬间在它掌中烧成一团艳蓝鬼火，它抓住铁链的一端抚过去，整条铁链都燃了起来。

铁链之长难以躲闪，尽管辛曲妆万分灵巧，也难全然避之，脚踝被狠狠抽打，看似无碍，但内骨却被烧伤。

来不及顾疼，又是一鞭抽来，辛曲妆躲开后地面被劈开半米，寸草不生的润泥上都燃起火来。她从口中吐出白雾，妄想对眼前庞然大物的灵魂动手，但这些对于存活在阴曹地府里的怪物来说并不奏效。

劣擒再次挥舞铁链，周围树林的叶子纷纷掉落。见事情无法控制，杨济才把脚抽出水面，溪水甩了过去，铁链上的火瞬间熄灭。

杨济：“你再这样，人家衣服都得让你烧光。”

见有人碍事，鬼差也不客气，一链子挥舞过去，把杨济打入水中，狠狠呛了他一阵。“呸呸呸……”杨济很快爬上了岸，酒也给自己呛醒了，“身为鬼差居然这么不讲礼节。”

杨济袖口滑落一把桃木剑，他顺势接住，袖口的溪水也慢慢汇聚滴落在剑身，最终滑落在这把剑最锋利之处。

杨济剑术直戳它咽喉，身高体大的劣擒被打得节节败退。它怒吼着从喉咙里吐出鬼火也被杨济舞剑化解。它再从背部扯下三张符咒扔在地上，化为三个手持铁链，头戴乌黑高帽的小鬼，倒还挺可爱。

即使四人围攻，杨济仍然占据上风，二十六剑下来，三个小鬼全灰飞烟灭，最后一剑更是斩断了劣擒的一只羊角。

杨济开口劝道：“替我给审敇求个情吧，人家小姑娘如此留恋人间，多赏几年又何妨？”

见杨济说出自己判官大人的名字，它也只好收手，何况根本打不过。劣擒双手插进土里，拉开一道裂缝，一头栽入，钻了回去。

在鬼差走后，杨济才缓缓朝辛曲妆走去。

“莫不是你演出戏故意骗取我真心？我说，你看上去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还不是个简单的人呢。”辛曲妆笑颜声语道。

“我都把它羊角斩断了，你还觉得它是我请的托！哪有什么英雄救美的戏份演，只不过我和他主子熟，它若是回到地府事情如实说出，那我可就要受罪了。”杨济愁苦地说着。

杨济：“你住哪儿？我背你回去。”

“没安好心。”她把脸转过来说道，看都不想看他。

“那你自己脚伤好了走回去，近处午夜虎狼豹熊皆有，你自己小心点，像我这样怜香惜玉又才高八斗的不多。”

“李家附近不远的乱葬岗……你还真有一套。”她这才不情愿地张开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