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丑玉案

桌前，一张四人方桌也刚好坐满了。李祛植向他表明这二人与自己同行，都无恶意，晏词才敢接着往下讲：“我那日路过桥头之时，亲眼目睹梁尽馋于城中女子秦荷的美貌，侵犯过后将其杀死在河中……如今都未找到其尸首。”

“老子现在就去那梁府宰了他！”诸葛芸说罢欲起身，却被李祛植拽住，她也只好坐下先接着听。

李祛植问道：“晏兄，我想知道你们谈论的冤情又是如何一回事？应该与此事脱不了关系吧？至少方才我听着是这么一回事。”

晏词：“没错，所谈冤情，那自然是秦荷的姐姐秦莲状告梁尽奸杀其妹却反被押入牢中一事。其貌丑，又字丑玉，没有人在意她是否含冤，也没有人相信她所说属实，自然就因污蔑罪而被关押，至今仍未放……依我看，衙门这是故意而为之。”

“如此看来，这还真是一件恶事……外貌成了世人评判对错的标准，真是令人费解。”李祛植把茶杯端在手中盘转，如果应当出手相助，那又该何从下手呢？他为此思不得解。

诸葛芸打趣道：“那像我这般容颜，应该也会有不少人痴信于我的谎话连篇吧？我觉得我适合去当那种算命的大师，应该很赚钱，我以前还专门学过，有不少经验。”

“咳咳，”李祛植被她的话刺出内伤，赶紧打消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你若白天去衙门就是无期，晚上去那便是午夜斩首……”

伯冤急忙把诸葛芸嘴捂住，防止她走火。随后跟祛植谈道：“看来祛植兄今日路过桥头之时是真撞上了鬼。”

（嗯唔，嗯……嗯！）诸葛芸奋力挣脱。

晏词听他们讲那秦荷鬼魂缠桥头时，也是有些惊慌。李祛植让他别担心，这件事情他会想办法处理。

晏词：“那……李兄打算如何处理？”

“斩了他，然后把那县令一同斩了。”诸葛芸好不容易挣脱开，气愤说完，然后才开始大口喘气。

“见你们背剑就知道是外来的行侠仗义之人，可这县中没有公道，我还是应劝你们量力而行。”晏词起身后也面露为难之色，纠结后说道：“我家中还有妻女，无胆冒险去出堂作证，深感愧疚。”

李祛植也表示理解，毕竟他们仨是外地人，不必担忧那么多。

此时小二也走了过来，客客气气地说道：“晏公子，方才与您同坐的那位客人还没付过账……是否可以劳烦你替他写下欠条？”

晏词笑着接过笔墨，挥字如散雁断云，很快一手好字写成。把笔还给小二后，他便告辞了三人。

见晏词走后，李祛植这时才面向诸葛芸道：“我说你啊，做事能不能沉稳一点，别跟武松一样，饮完酒就要去打虎。”

诸葛芸却十分傲娇，根本听不进去，“师傅在的话，那也指定沉不住气，更别说我了。”

李祛植：“所以啊，师傅不在，我们要谨慎一些……冷静行事，寻求合适的机会再一击致敌，我相信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毕竟这和学历无关。”

诸葛芸也仿佛明白了过来，拍手道：“你是说……我们应该静若猝死，动若脱兔那样吗？师傅也总这样说。”

李祛植掩面捶额微微点了点头，“呃……意思也差不多，你能这样理解也可以，总之我们现在不能贸然行动。”

“那怎么办？今天还斩不斩了？”诸葛芸焦急问道。

“你先别急着提那个字。”

“哦。”

李祛植思来想去，还真有了一些想法，他笑着望向诸葛芸道：“诸葛姑娘似乎急切于立功啊！要不你牺牲一下？”

诸葛芸双眼睁大，指着这畜生骂道：“李祛植，我真没想到你和我师傅是一样的人！”

“想什么呢？谁让你去勾引那梁尽了，人家看得上你吗？”李祛植让她把耳朵凑过来，“你去状告梁尽，谎称你那日也见他在河岸边奸杀秦荷一事。”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诸葛芸对此有些疑惑，那县令本身就听不懂人话，她还非得要去冒险？

李祛植却叫她不要质疑，沉稳道：“当然有啦，我看看你作为人证，会如何含冤入狱，我们都好分析一下状况。”

“那……你怎么不去！让我去给衙门刷业绩是吧？好恶毒的心啊。”诸葛芸斥责他冷若冰心，本来初见她以为是翩翩公子，而今却视其为‘毒妇’。

“我身上还有余毒呢，一不小心动气估计会死在堂中。再者说，你不是师傅的大弟子吗？这种事情没有人会比你办得更好。”

诸葛芸果然还是容易忽悠，这几句话下来她也就欣然同意了。随后饮了三杯酒壮胆，直奔衙门而去。

……

此时衙门前积雪已深，诸葛芸用剑鞘杵在白茫之中，朝大门走去，面泛红，如初荷，自是喝了酒的缘故。那衙门前持棍二人见她要闯入，急忙给拦住，询问她进去的意图。

“废话，当然是报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