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谜
星桓拿出手帕之时,见花琰抬手抹了下嘴角边的血渍,又将帕子收回。
在经过一番深思后,星桓适才开口回答:“并非人人都能练成金蚕,那圣女于多年前殒命,金蚕早就形同虚设,且巫女又失踪多年,若是被谷主察觉出舍裂蛊在此人身上,他定会设法将其取之。”
“谷主又因预言一事,多次置少谷主于险境,在少谷主年幼时,便将夫人关至四方涯,还常拿夫人之命威胁少谷主,将雾泉谷弄得乌烟瘴气不说。
早些年还为暗杀少谷主,在背地里使了不少下作的手段,实则阴险毒辣。”
花琰看着断掉的琴弦,眼底尽是哂笑。
“谷主已年过半百,身子骨早就大不如前,近几年也是因那梵蛊,才使其功力精进许多,是以每遇月圆之夜,便是他虚弱之时。
谷主现下虽是一副刀枪不入、金刚不坏之躯,但终究抵不过食色嗜欲,更喜凛若冰霜且难以驯服的女子。
舍裂蛊和金蚕都可助他缓解梵蛊反噬时,带来的痛楚,若是以此女为饵,在这月十五日月圆之夜,将她送至…”
话至此处,花琰忽瞥他一眼,而后缓声开口:“你是不是太闲了,还是觉得我无能,以至于你以为,可以随随便便替我出主意?”
语气柔和,却隐隐蕴藏危险气息。
闻言星桓连连低下头来,说了句他管不住嘴,然后识相退至石亭外侧,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花琰侧眸看向石阶处,面上明显生出几丝落寞。
她是真的不记得他,曾于他有一酿之恩无名无姓的土匪小兄弟,是个姑娘。
可让他好找。
......
出了花楼侧院,郁桐便跟丢了人,鼻尖忽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俯身垂眸看向地面,透过夜明珠散发的微光,见着几颗焉萎的花冠处有一滩血渍。
想到花琰方才说的话,和前几日在荒漠中的情形,郁桐不住惊慌起来。
“阿奕!”
她仓惶四顾,周遭一片暗色,寒风凛凛,枝叶沙沙作响,并未瞧见在石壁一侧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墨色衣摆。
“你在哪?你出来!”郁桐慌忙叫出声,在原地辗转几次过后,又顺着丝丝血迹朝着院子里的一处小道跑去。
幽暗的光晕洒在石壁上,在光与影的交接处,一个人影缓缓从中走出。
光晕稀薄,映在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上,来人的嘴角赫然噙着一抹血渍。
苍梧失神地望着前方渐渐远处的身影,眉心微微一皱,黯淡的眸子里是深深的歉疚与自责。
他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当初就是忧心种种,故而才会瞒着她做这一切。
可经过这些事,他早就瞒不住了,且次次都拒她于千里之外,这无疑于是在间接性伤害她。
再等等吧。
红莲骨已无用,但凡失控一次,便会次次失控,再这样下去,恐是会伤及无辜。
明日谢岑和月青会一同出发,跟随顾君留下的记号,助他寻找心法所在之地。就他目前的状况而言,也帮不上什么忙,现下,他仅需拖住潜伏在暗处的眼线即可。
思虑再三,苍梧忽抬眼睨向一旁花楼,半晌后,一道劲风吹过,徒留几片落叶在夜空盘旋。
近几日天气阴晴不定,午时前明明日头高挂,过后便黑云布空,阴风阵阵,与当下这情景不谋而合。
花楼里,圆台四周衣鬓香影,笙乐流连。
圆台中央摆着一把古琴,一位身着金色流光裙少女坐在古琴前,少女眉眼清隽,轻纱拂面,绸缎垂肩。
泠泠琴音自她的指尖倾泻而出,悦耳动听,婉转空灵。
被郁桐逼着扮作贴身丫鬟的赤柇趁着她弹曲的空隙,偷偷摸摸换了一身乞丐的衣物,来至花楼的一间客房。
见着赤柇这身装扮,苍梧不由目露疑惑。
“卧底不易,主上,你可别嫌弃,这都是萧涧主拿履霜针逼我干的!”赤柇抹了抹唇上的口脂,看着指腹上的一抹朱红,满眼嫌弃,心里更是说不出的苦楚。
“萧涧主来至雾泉谷后,便遇见粟涟粟大娘,白絮是粟大娘的女儿,现下被关在白昼岛底,粟涟似因一个银镯而盯上萧涧主。
粟大娘和萧涧主自我出现那日,便对我的身份起疑,还拿我相互试探对方。”
说着赤柇便伸出手,撸起衣袖露出一条五颜六色的胳膊来,又从腰际拿出一张纸撑开,递给苍梧。
“这便是粟大娘女儿的丹青图,粟大娘昨日向萧涧主透露,此间花楼有雾泉谷谷主派遣的狎妓,还给了她图册。
萧涧主虽半信半疑,我猜测,她应当是想冒充狎妓,再借机去白昼岛底。”
赤柇交代完,见苍梧迟迟未表态,他不由跟着补充一句,“那粟大娘,要除掉吗?”
“此人身上可有不离手之物。”苍梧